春乘 作品

59、第五十九章(第2页)

她有时候还会陷入自我谴责,为什么要手贱把那些照片翻出来。现在好了吧,沈逾安他根本就不信你的话。

可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她是真的,现在那颗心脏装的满满都是他啊。

见杨立在一旁沉默,宁卿咬了咬唇,“其实我没和你说,他们长得有点像。”

“他们?”他疑惑出声。杨立思忖几秒,无声张了张嘴:“你该不会……”

他没说完,而是话头一转:“你可真渣啊。”

人要学会和自己妥协,可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承认对他感兴趣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可我后来发现我早就已经释怀了,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真的,你信我。”

杨立啧道:“我信你别人凭什么信你,凭所谓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真心吗?你说如果你发现他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有个跟你长得像的前女友,还是他爱而不得忘怀不了的白月光,你膈应不?”

“……别说了。”心快痛死了。

她鲜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那一面,沈逾安是一个,杨立就是另外一个。

宁卿眼眶红了红,声音有点哽咽:“我知道,所以我在哄他,可是我发现太难了,他不理我,不看我,我就特别难受。”

杨立平时爱和她拌嘴,这时候也见不得她这样,闷闷劝道:“你想开点,你不是说追到手之前也花了一番功夫,要真还那么喜欢,你就当再追一遍。”

是有那么喜欢,但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她不满足了,好像也变得脆弱了,他随随便便一个冷脸就能让她心塞好一阵子。

宁卿白着张脸靠着躺椅,抬抬眼皮看他:“你什么时候走?”

杨立:“下午三点的飞机就要回去。”正好他出差这段时间没机会见到她跟她男朋友,想趁着这个空隙一起吃饭什么的,没想到就看见这家伙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的样。

她听言,心安理得道:“那你帮我盯着点药水,我睡会儿。”

“……行吧。”

她入睡得倒还挺快。杨立见药水还多,打算出去转转。

刚迈出急诊室门口,意料之外看到一张英俊又略带熟悉的面容。

杨立愣了下,走过去:“你……是沈逾安吧?”

上回见到过,坦白说他对仅一面之缘的人不会太印象深刻,但这人实在长得不太一般,很难不记住。

沈逾安略略挑眉,似没认出他来。

杨立说:“我是宁卿发小。”

他看他一眼,冷淡地哦了声。

杨立:“你来看她?”

“不是,”他没什么表情地说:“来看朋友。”

杨立往身后看看,挑眉:“你有别的朋友也在急诊室挂水?”他刻意将“朋友”两个字咬重了些,意味深长。

沈逾安瞥眼他,调转步伐。

“哎等等,”杨立追上去,“兄弟聊聊呗。”

沈逾安顿足,手抄在兜里,静默地看着他。

两人在医院外的长椅坐下。

杨立轻咳了声,打破沉寂:“你其实是来看她的吧?”

没吭声,杨立又道:“你们的事,她都跟我说了。”

沈逾安轻哂。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杨立轻叹:“其实兄弟我理解你,这事儿放到谁身上都不好受,你也放心我不是替她说好话,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别的我不敢肯定,但她对你一定是真心的。”

“肯定?”他扯了下嘴角,嘲弄道:“你凭什么?”

杨立和宁卿认识这么多年,她遇事大多时候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样,今天在急诊室露出那种鲜少有的脆弱模样,他就知道,她放不下。

杨立说:“这么多年,她只谈过你一个。”

沈逾安:“只碰到我这一个长得最像的吧。”

“她以前生过病。”

他微怔。

杨立说:“她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

沈逾安想起当时在北城,他们碰见的那位医生。

“我知道,她说青春期叛逆。”

“她跟你这么说的?”杨立抬抬眉梢:“她忽悠你呢,没那么简单。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在看心理医生之前,她对嗯……和男生接触很排斥。”有些话他不方便多说,今天提一嘴就是不想看她这么难受。

杨立手搭上他肩头:“兄弟,她这人远远没有你看见的那么坚强。”

……

宁卿醒来时,第二袋药水已经快挂完了,杨立替她叫来了护士,离开医院又把她送到华庭门口。

他还要去赶飞机,把人送到家就要走。临走时,他喊住宁卿。

“你猜我在医院碰到谁了?”

宁卿眼睫抬了抬:“谁?”

杨立冲她眨眨眼:“一个长得有点眼熟的帅哥。”

她心跳快了快,居然有些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

杨立却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努努力别放弃,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希望的。”

最后一天水挂完,她基本已经彻底好转,精神气也回来了。

宁卿这场病愈,站在秤上测体重,短短几天瘦了五斤。

病好以后,她还是照常给他每天发信息,什么琐碎的事都跟他说。

即便他不回,反正也没拉黑她不是吗。她就知道这家伙舍不得。

但他也很能忍就是了,她经常掐准时间和他一起出门,他都能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丝毫眼风都不分给她。

晚上她故意和他一起回去,宽敞的一条路,她偏挤在他身边,不顾他扫过来冷冷的眼神,有时候穿的高跟鞋走慢了,还会在身后央求他等等自己。

当然,他还是不予理会。

次数一多,她脸皮厚起来,从陆茵茵店里顺走一支花,每天不重样地送给他。每次都被他不留情面,随手丢进垃圾桶。不耐烦起来时,还会竖起獠牙:“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她虽然挺心碎,却也装作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她笑眯眯道:“不喜欢吗,那我改改。”

“……”

正遇这两天陆茵茵花店有点忙,宁卿时常过去帮衬着一下,权当打发时间。

她坐在圆圆的小木凳上,低头嗅了嗅手里的这朵粉白玫瑰。

“我想到一个问题。”

陆茵茵正在包花,闻言抬头疑惑地发出声。

宁卿:“你和安簇谈恋爱收到过花吗?”

“没有哎,”陆茵茵摸了摸鼻子:“我就是开花店的嘛,他要是从别的店买花给我,我不太高兴感觉浪费钱,在我这里买了给我,又怪怪的。”

宁卿:“那岂不是少了一种浪漫仪式。”

“好像是哦。”陆茵茵撑撑下巴:“要不我改个行,不卖花了吧。”

她笑:“直接去当全职安太太?”

“……什么啊,”陆茵茵红了红脸:“八字还没一撇呢。”

宁卿倒还真来了吃瓜的兴趣:“你俩睡过没?”

“……”小姑娘皮薄,这下脸更通红了,“哎呀,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宁卿看她这样就秒懂,意味深长地笑笑:“那看来是已经煮成熟饭了。”

陆茵茵感觉自己都快被蒸熟了。

宁卿安慰她道:“害羞什么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嘛,情和欲是分不开的。”

陆茵茵也是被她这股轻描淡写的样说得没脾气,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姐姐你呢,感觉怎么样?”

宁卿回忆了下,还真认真和她探讨起来了:“除了第一次有点痛,后面感觉很不错。”

陆茵茵小小声:“我也是……”

两个小姐妹隔空对视一眼,双双扑哧笑出声。

“啪嗒”一声,宁卿随手放在腿上的手机动作间掉在地上。

她探手捡起来,屏幕上白花花一片。

陆茵茵吃惊凑过来:“不会屏幕又碎了吧?”

宁卿淡定地把上面一层钢化膜撕下来,底下的屏幕完好无损。

陆茵茵拍拍胸脯:“还好还好。”

她却盯着手机屏幕没说话,眉眼间隐含着一股跃跃欲试。她又把那张膜贴回去,起身,声音愉快:“我去隔壁贴个膜。”

宁卿推开玻璃门,翘着唇角扬声朝里面喊:“有人吗。”

她自发坐到柜台前的高脚凳上,没一会,帘子被人掀开。

沈逾安从里面走出来,白t黑裤,简单清爽。他把头发剪短了点,乌黑清隽的眉眼露出来,不咸不淡地朝看她。

宁卿一本正经把手机递过去,“修手机。”

他垂眸看,手机与钢化膜之间有很多白色气泡,显然是已经被人撕下来过,再重新贴上去。

沈逾安把破碎的钢化膜撕下来,淡淡道:“没坏。”

她故作恍悟的样子,“啊……那贴个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