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觉醒之恶

天之涯海之角，那个男人与夜夜并肩坐在礁石上，迎着逐渐西沉的夕阳，听着海浪此起彼伏的呼唤，眼眸中掠过海鸟飞向的身影。

“主君大人，你说这个世上会有永恒吗？”

“永恒......”

“如果有永恒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不，姐妹们也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大家永远永远在一起......”

“永恒不一定是好事情。”

“为什么？”

“因为得到了永恒，我们就不会珍惜当下，也不会重视彼此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好像是走在一条无尽的长廊上，目光永远定格在前方，不会低下头看到脚下的美好。”

“确实......”

“我不希望等到某一天，终结降临在你们任何一个人头上，最后空留下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主君大人......”

“这些话很酸吧？”

“不......”夜夜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主君大人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顾虑是因为在乎而存在的，我在乎你们，考虑过帮你们获得像多洛蒂娅那样永恒的生命，可是又害怕因为永恒而轻视了你们......”

“嘻嘻——”

“怎么了？”

“主君大人考虑得太多了，”夜夜将毛茸茸的大尾巴搁在他的大腿上，随后整个人倾倒下去，就这样枕在自己的尾巴上，“永恒也好，有限也罢，这一刻的美好是真实的......”

“嗯。”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王府亲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之中，贺君安在包围圈中没有挪动半步，任由他们从任意一个方向攻来，然后再一个接着一个杀毙。

他的双目满是厌世之情，空洞而又无神，手上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时而捡起敌人的兵器，时而用雨水结成的冰刃，干净利落地杀死成群结队的王府亲兵。

“这家伙......”马副官瞪大了眼睛。

明明对方已经被包围了，却还能游刃有余地杀死这么多战友，王府亲兵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纷纷驻足不前面面相觑。

“咳咳咳——”沐婉柔猛咳了几声，随后双膝跪地倒在地上。

“沐姐姐，你怎么了？”

“不知道，”沐婉柔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气劲被掏空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

“被掏空了？”

“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沐婉柔抹去了额头上的虚汗，“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疲惫造成的。”

此时，泰统领看着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少年，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了一句:“应该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