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要吃肉 作品

第1271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第3页)

““请客”,就是给好处,拉拢他,让他尝到甜头,让他觉得跟你田支书有奔头能沾光,孙玉亭就是很好的例子,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一条忠犬。

不过相同的手法用在孙少安身上就不适用了,在你强行拆散他和田润叶后,以他的德性怕是对你们田家就只有恨,骨头硬的很,倔驴一头。这时候你请他吃饭,给他甜头,他只会觉得你田福堂怂了,软了,是在求他,对于这号人,用小恩小惠收买已经屁用不顶咧。”

田福堂深以为然,他前阵子去到县里参加徐国强的寿宴,村子这头交给孙玉亭打理,临走之前,他从家里拿了两双旧的胶鞋给孙玉亭送过去,这个家伙恨不得供起来,感恩戴德的。

而孙少安则不一样,润叶不惜自己的名声,帮着孙少平在学校里作伪证,可在他这里反倒是应该应分的,这就是个狼崽子,他们一家怕是也都这种风格。他对叶晨求教道:

“叶同志,那依你说,对付孙少安用什么招合适呢?”

叶晨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如刀,仿佛能劈开面前这厚重的黄土地,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阴冷的说道?

“对孙少安可以直接跳到第二步,“斩首”,就是砍掉他最在乎,最赖以生存的东西!让他疼,疼到骨子里,让他知道不听话,得罪你田福堂的代价是甚!

把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把他活命的根本通通碾碎,让他从众人高看一眼的队长位置上,一头栽进烂泥坑里,摔得粉身碎骨!

只有疼到骨髓里,疼的他夜里睡不着觉,家里的婆姨娃娃们饿得直哭,他才会明白,在双水村这个地界上,谁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他那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硬骨头,才能被这穷日子、被你的手段,一点点磨平,磨的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叶晨的话语像是冰冷的铁锤,裹挟着权谋的冷酷智慧,一下下狠狠地砸在田福堂的心坎上,与他内心深处那股想要彻底摧毁孙少安,维护自己地位和家族颜面的原始狠劲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田福堂眼中的迷茫和困惑消失了,混浊的眼珠里燃起一种近乎凶戾的决绝,像被点燃的干柴。对,就是要这样!要彻底击垮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叫他再也没本事去骚情润叶,再也不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叶晨自然看到了田福堂眼中燃起的、属于野兽般的火焰。他就是要刻意放大田福堂对孙少安的仇恨,他用一种玩味的残酷,像是在传授如何驯服一头牲口般说道:

“至于最后一步“收下当狗”,等他彻底被碾进尘埃里,吃够了苦头,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认清了他们一家在双水村离了你田福堂就活不下去的现实,彻底磨平了棱角,像条在村口垃圾堆里刨食的、断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一样摇尾乞怜的时候……

你再丢给他一块骨头,一块没人要的烂地,一个最苦最累的工分活。让他明白,只有乖乖听你的话,依附于你,想做你的应声虫,当你的马前卒,他和他那个破家才可能有口稀粥喝,才不会被彻底饿死。

到了那个时候,他孙少安将不再是你的对手,而是盘踞在你脚下的一条狗,让他咬谁,他就得龇着牙扑上去咬谁,比孙玉亭那条狗还得用!”

“好!说得好!对着哩!”

田福堂几乎是脱口而出,压抑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狠厉,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叶晨的理论,完美契合了他此刻最强烈的报复欲和掌控欲,像给他灌了一碗烧刀子,浑身都燥热起来。

什么“请客”?太便宜孙少安那个愣娃了!他现在只想“斩首”!只想看到孙少安那副硬骨头被彻底敲碎、碾成齑粉,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这法子,解气!管用!

“叶同志,你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着哩!对着哩!”

田福堂深吸一口气,满是烟油味和黄土味的空气灌入肺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大声道:

“‘请客’是没球用了,这‘砍头’……我今天就给他砍了!队长的帽翅儿撸了!一家子的命根子(自留地)收了!我看他孙少安还拿甚硬气!至于他以后愿不愿意当条识相的狗……

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命运)了!不吃够苦头,饿掉几层皮,他是不会明白这黄土塬上,谁才是老天爷!”

此刻走在回家路上的田福堂,回味着白天与叶晨的对话,感受着刚刚亲手实施“斩首”带来的短暂快意。那快意如同退潮,露出河床下更狰狞的礁石,是更深沉、更冰冷的决心。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油光锃亮的烟袋锅子,仿佛那是他权力的权杖,能敲碎任何不服帖的脑袋。跟你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就别怪我把你给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