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蒙蒙 作品

第870章 光海晚潮:余晖里的故事长卷(第2页)

夜色渐深,光火依旧在石台上跳动,浪涛拍岸的声响成了温柔的催眠曲。光石上的刻痕在火光里轻轻闪烁,像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光树的叶片迎着海风轻摇,把“回家的路永远有光”的低语,送向每一片浪涛、每一颗星子。而光海的浪涛会继续奔涌,带着所有的温暖与牵挂,在时光里慢慢流淌,等着新的船帆升起,等着新的故事被写进这无尽的光与浪里。

夜深时,光海的浪涛凝成了墨蓝的绸缎,浪尖的银辉却愈发清亮,与夜空的星子连成一片。光岛上的光火渐渐弱下去,只剩一圈暖黄的光晕裹着光石,把上面的刻痕映得如同活过来一般——老舵手的星图在光晕里轻轻流转,石叔的浪花纹路随着浪涛的节奏微微起伏,望海的灯影忽明忽暗,像在与远处的星光呼应。

阿潮躺在光树的浓荫下,耳边是浪涛均匀的呼吸声。他指尖把玩着一颗光果,果皮上正映着“听潮号”当年扬帆的影像:年轻的船员们在甲板上欢呼,船帆被风鼓得满满的,老舵手站在船头,烟斗的火星在晨光里一闪一闪。忽然,光果里的影像动了,浪涛托起“听潮号”的船影,与远处“念光”号的新帆在光海里慢慢重叠,像一场跨越时光的交接。

阿砚还蹲在光石旁,手里的光凿轻轻搭在新刻的纹路上。他听见石缝里传出细碎的声响,凑近了才发现,是石叔当年凿石时的低语:“每道痕都要留着暖,让后来人摸着就不慌。”话音刚落,浪涛恰好漫过岸边的光沙,把一层细碎的光屑推到光石下,像是给新刻的纹路盖上了一层温柔的印章。阿砚忽然明白,自己握凿的力度、凿尖落下的角度,竟都与光果里石叔的姿势分毫不差,仿佛有股暖意在血脉里悄悄流淌。

安远把那块会变星图的光石搬到光火旁,石面此刻亮起了最清晰的星轨。他指着其中一条银亮的轨迹笑道:“这是‘引潮号’走的老路,你看,和‘盼潮’号昨夜的航线多像。”阿潮凑过去看,果然见两条光轨在石面交织,像两棵根系相连的树,老的枝干苍劲,新的枝丫鲜活,却在同一个点上扎进光石深处,那是光岛的方向,是所有船的归途。

阿婆端来新温的光果酒,陶碗碰撞的轻响在夜里格外清亮。酒液里浮着细碎的光珠,喝进嘴里,先是浪涛的咸鲜,接着是阳光的暖甜,最后竟尝到一丝烟草的醇厚——那是老舵手的味道,混着石叔凿木的清苦、望海守望的清甜,在舌尖酿成绵长的余韵。“这酒要埋在光树下,”阿婆给每个陶碗添满酒,“等明年新船起名,挖出来时,里面就藏着所有船的故事了。”

浪涛忽然掀起一阵轻柔的光雾,把光岛裹在中间。阿潮看见雾里浮出无数双脚印:老舵手的布鞋印沾着光沙,石叔的草鞋印带着木屑,望海的布鞋印缀着光草的碎叶,还有他们自己的脚印,正一步步踩着前辈的痕迹往前延伸,在沙滩上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光雾里的浪涛开始唱歌,调子古老又温柔,像是无数声音在合唱,有老辈的叮咛,有同辈的欢笑,还有未来说不清的期待。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第一缕晨光又落在光海。阿潮起身望向海面,看见“追光”号的船影已经整装待发,甲板上堆着新的光石,上面刻着昨夜光石上的星轨。安远站在船头挥手,船帆上绣的光纹在晨光里闪闪发亮,那是用“听潮号”的光纹拓片绣的,新旧交织,像一面写满故事的旗帜。浪涛温柔地托起船底,把光岛的暖光、光石的刻痕、光树的絮语都裹进船帆,送它驶向新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