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光海长歌浪纹里的传承与暖光2
冬雪落进光海时,浪涛结了层薄冰,却挡不住光纹的暖。阿潮正给“望潮号”的船底补刻光纹,冰粒落在他肩头,瞬间被光纹的暖意融成水珠。阿砚抱着堆干光柴跑过来,柴枝上还挂着未化的雪,“北岛捎信说,他们的光窑裂了道缝,得送去新的光泥。”
光泥藏在光岛最深的礁石下,混着百年光树的腐叶和光海的细沙,需用木铲轻轻挖取才不伤灵气。阿潮蹲在礁石缝前,木铲落下的地方立刻亮起微光,光泥像揉了星光的软玉,在铲子里轻轻颤动。“祖父说这光泥要趁初雪挖,带着雪水的凉才能和船底的光纹贴得更紧。”
出发前夜,光岛的孩子们提着光灯笼来送行。最小的孩童把亲手刻的木船挂在“望潮号”的桅杆上,木船虽小,却刻着歪歪扭扭的光纹,“阿潮哥,让小光船陪你远航!”阿潮笑着把木船系紧,灯笼的光映在孩子们冻红的脸上,像朵朵绽放的光花。
北岛的码头结着冰,却早早生起了篝火。渔民们踩着冰碴迎上来,手里捧着刚烤好的光鱼,鱼身上的油星溅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光窑裂了后,光蜜总酿不熟,孩子们都快忘了甜滋味了。”领头的汉子搓着冻僵的手,指缝里还沾着光泥的碎屑。
阿潮和阿砚踩着梯子爬上光窑顶,光泥在他们掌心慢慢揉开,混着北岛的雪水拍在裂缝上。光窑里的光烛突然“噼啪”爆了声,烛火猛地蹿高,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窑壁上,与百年前的刻痕重叠。“你看这窑壁的手印,是当年我祖父和你父亲一起修窑时按的。”北岛汉子在一旁感叹,“光海的手艺,从来都是连着的。”
三日后光窑修好那天,北岛的光果恰好成熟。孩子们举着光果在雪地里奔跑,果实碰撞的脆响混着欢笑声,把冰面都震得“咯吱”响。阿潮坐在雪地上,看阿砚教孩子们在光石上刻小浪纹,每个孩子刻完都要呵着白气吹吹刻痕,像是在给光石暖手。
归航时,北岛渔民往“望潮号”上装了满满一舱冰藏的光鱼。“这鱼冻在光海的冰里,能存着鲜味,带回光岛给孩子们尝尝。”汉子把一枚冰凿塞进阿潮手里,凿柄上刻着北岛的光树纹,“以后修船凿冰,用它准顺手。”
光岛的雪刚停,码头就飘起光蜜的甜香。老船长站在光石旁等,拐杖头的光纹在雪光里亮得温润。“西岛的信鸽来了,说他们新造的‘听浪号’要刻名了,邀咱们去观礼。”他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被光纹描得发亮,“光海的船,从来都是越聚越多的。”
阿潮望着光石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新添的北岛浪纹与南岛光藤纹在光石中央交汇,像两只手紧紧相握。光树的枝桠上还挂着未化的雪,却已有新芽在雪下悄悄鼓胀,光果的甜香顺着海风漫开,把冬的冷都揉成了暖。
夜里,光石旁的篝火噼啪作响,老船长给孩子们讲“追光”号当年的故事,阿潮在光石上添刻西岛的航线,阿砚则把北岛的冰凿和南岛的木牌并排摆在光树下。浪涛拍岸的声里,光树的新芽轻轻舒展,光海的冰开始慢慢融化,每滴融水都带着光纹的暖,渗进泥土里,等着来年的春。
阿潮忽然明白,光海的传承从不是死守着老手艺,而是让每道新刻痕都连着旧纹路,让每个新故事都带着老牵挂。就像光石上的刻痕会越来越密,光树的年轮会越来越圆,这片海的温暖,会在每个日出、每次远航、每双传递手艺的手心里,永远生长,永远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