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晓阳与李朝阳 作品

第 958章 沈鹏无可奈何,焦杨当场挨批(第2页)

我满意地点点头,对刘校长说:“刘校长,说白了,咱们各个学校硬件差不多,师资也差不多,这就是你们管理出成效了,学生才有这样的成绩。”

刘校长谦逊地说道:“县长,这些都是在县委、县政府和咱们县教育局的指导下,我们才取得的成绩啊。”

我关切地问道:“刘校长,还有没有困难?需要县里解决的。”

刘校长看了看旁边的吕振海,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勉强笑道:“县长,现在我们没什么困难。”

我盯着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就直接说道:“刘校长,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没困难的样子啊。”

焦杨在一旁也帮腔道:“刘校长,朝阳县长是真心实意来给大家解决困难的,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有什么事您就放心大胆地说,县委、县政府能解决的马上解决,不能解决的县长带回去研究。”

我主动提起:“这样吧,刘校长,这次县里砍掉了一部分农业税的地方附加,对你们的工资收入有影响吗?”

吕振海连忙接过话头:“县长,我来汇报吧。咱们乡中学老师的工资,大头由县政府负责,乡里主要负责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的工资,这部分老师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七八十块钱,整体下来,一个乡承担的负担不到 10 万。像刘校长他们的工资收入,由县财政保障,每年县财政局都有专门预算,劳动人事局、教育局都是按时发放。”

我注意到刘校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这工资恐怕发得不及时。我立刻追问:“刘校长,有没有拖欠工资的情况?”

刘校长憨厚地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投向吕振海。

我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 刚才那几个校长似乎也是同样的表情,这明显透露出一些异样。我果断说道:“吕局长,这个问题你先别回答,我想听刘校长说。”

刘校长显然是个老实人,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终于开口道:“县长,县教育局确实有晚发工资的情况,也拖欠过一些工资,不过基本上到年底都能结清。”

我看向吕振海,严肃地问:“吕局长,是这样吗?”

吕振海刚当局长不久,有些慌张地说:“啊,基本是这样,之前的事,焦县长更清楚。”

焦杨见状,解释道:“县长,我之前就在教育系统工作,当过教育局局长,这事我有发言权。工资发放有一些程序要走,有时候工资会有变动,领导也需要签字,这会耽误一些时间。不过总体上就像刘校长说的,县教育局基本上没有拖欠过老师的工资。这一点,钟书记当了市委书记之后有明确要求,庆合市长之前在全县教育工作会上也强调过,绝对不能拖欠教师工资。”

我当即表态:“焦县长,你抓教育,又是从教育系统出来的,这个工作一定要往前赶。老师的工资、医生的工资,包括咱们干部的工资,尽量不要拖欠。”

就在这时,校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声。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桑塔纳拐了进来,车速明显在加快。我正琢磨这是哪位领导时,桑塔纳在我们面前稳稳停下。车门打开,周炳乾迅速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脸上满是歉意:“县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刚接到通知,来晚了。”

我见他到来,心中不禁疑惑,立即开口说道:“我这刚接到通知赶来考察,可没让人通知你们乡政府,你们是怎么知晓我来这儿的?”

周炳乾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伸手朝着旁边谢白山开的轿车一指,说道:“县长,您这车在咱县里太显眼啦!我可不像您能搞微服私访,咱这群众谁不知道这个车牌啊,一看车就知道是您来了。”

既然周炳乾已经到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我便直言道:“今天我主要就是来了解教育方面的情况。我知道大家平常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就没提前通知你们。”

这时,焦杨在旁边搭话道:“周主任,朝阳县长是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其他几位同志都是县长走了之后才用大哥大给县长打的电话,他们和你比起来,明显慢了好几拍,周主任不愧是从县委办出来的,这行动效率就是高!”

我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经快要接近五点。脑海中突然想起晓阳昨晚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去找钟书记。东洪县这些年为市里做出了重大牺牲,可市里却从未给予相应的弥补。晓阳的意思是,让我拿这个事儿当突破口,请钟书记批个条子。只要钟书记批了条,那藏登峰那边把电厂设在东洪县就大概率稳了。

周炳乾来了之后,我一边朝着校园深处走去,一边和他闲聊起来。我语重心长地说道:“炳乾啊,怎么样,乡镇工作不好干吧!”

周炳乾笑了笑道:“是有一些具体啊。”

我继续道:“你这是临时调到二官屯乡的。现在泰峰书记又去了市里,接下来的工作,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绊绊的地方,你可得做好受委屈的心理准备啊。”

周炳乾神情认真,态度坚决地说:“县长,我个人受点委屈那都不算啥,只要对二官屯乡的干部群众有利,个人那点得失,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咱干工作,不就是为了群众嘛。”

我接着关心地问道:“乡镇和县城里可不一样,条件艰苦些,事情也繁杂得多。” 周炳乾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县长,说实话,自从您对提留统筹进行调整后,乡、村两级班子里有不少意见。特别是村干部,以前乡财政宽裕的时候,村里经费也跟着充足,用钱方便,大家都大手大脚惯了。现在一个乡突然减少了近 50 万经费,乡里只能按照先保证乡一级正常运转的原则,剩下能省下来的钱才拨给村里,这一下子紧巴起来,大家都不太适应。”

我耐心地解释道:“改革嘛,肯定会有阵痛,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我得纠正大家一个错误概念,县里不是砍掉大家三分之一经费,而是把不合理的部分调整回正常水平。即便这样,咱们东洪县提留统筹占亩产20% 的比例,在全市依旧是最高的。咱们的干部可以去打听打听,其他地方一亩地折算成粮食,也就交 150 到 180 斤,可咱们东洪县却要交 200 斤。在这方面,你可得给大家掰开了揉碎了做好解释工作,让大家明白这是为了长远发展。”

周炳乾听后,马上表态:“县长,干部的工作相对好做些,做做思想工作,讲讲政策,大家能理解。但老师的工作可就不好做。”

听到 “老师的工作不好做” 这句话,我立刻严肃起来,神情凝重地问道:“什么意思?老师那边具体是需要做什么工作?这教育可是大事,可不能出岔子。”

周炳乾看了看正在不远处随意聊天的吕振海、焦杨和刘校长,主动加快了脚步,走到旁边的小花园。这里相对安静,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倾听我们的对话。周炳乾压低声音说道:“县长,有件事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具体来说,我们二官屯乡的正式老师已经八个月没拿到工资了。这可关系到老师们的切身利益,时间长了,大家肯定有情绪。”

我满脸惊讶,不禁提高音量问道:“怎么回事?八个月,不可能吧,工资怎么能拖欠这么久?”

周炳乾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同同样带着一丝困惑:“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县教育局征集老师们的意见后,以老师的名义集体贷款,然后把这笔钱借出去了。”

我震惊不已,追问道:“什么贷款?什么又借出去了?借给谁了?这简直是乱弹琴,关乎老师生计的钱也能乱挪用。”

周炳乾推了推眼镜,思考了片刻后说:“好像是借给县石油公司买设备了。我也是刚到这儿没多久,具体情况还没摸得太透。但刘校长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眼巴巴地希望乡里能提前拨些资金救救急。教委主任、分管教育的副乡长也都在找我反映,说如果开学前拿不到钱,老师们可能要罢课。我还听说,9 月 10 号教师节,老师们打算串联起来,在教师节大会上找县委、县政府要个说法。这要是真闹起来,影响恶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