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晓阳与李朝阳 作品

第1009章 李泰峰火上浇油,田嘉明态度坚决(第2页)

下午,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我和武诗晴正在商谈投资框架协议,双方你来我往,经过讨论,总算基本敲定了协议内容。

我看着武诗晴,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两年国有企业生意难做,面临着诸多困境,而民营企业发展迅速,扩张势头明显。就像环美公司在平安县,凭借着灵活的经营策略和市场敏锐度,发展得不错,带动了当地经济,创造了不少就业机会,也为财政增收做出了贡献。”

武诗晴笑容中透着干练和自信:“不瞒您说,虞总把公司设在东洪县,全是看您的面子。公司经营层和管理层对此有不同意见,投资毕竟不是谈感情、讲情怀。我们一期就投入了 500 万,要是不投,公司在东原地区是盈利的,投了反而略有亏损。但虞总亲自拍板,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把厂设在东洪县,还望朝阳县长以后多多关照,在政策和资源上给予支持。”

武诗晴今天打扮得十分洋气,一头波浪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肩头,银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脖子上的金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手上的玉镯子十分醒目,既有阔太太的气质,又不显得庸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我看着她,真诚地夸赞道:“虞总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公司肯定能做大做强。有你在背后支持,他在事业上一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武诗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县长,您这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我很想听听您的高见。”

我笑了笑,解释道:“能选到好媳妇,说明他眼光好;选东洪县投资,也说明他眼光不差。一个人在生活和事业上的选择,往往能反映出他的能力和远见嘛。”

武诗晴打趣道:“县长,听说您以前在部队可是最老实的人,怎么当了领导也学会油腔滑调了?这话说得真让人开心。”

齐晓婷站在一旁陪笑,没有接话。随后,我们又围绕投资的一些细节展开讨论,半个小时后,双方算是敲定了所有细节。

谈完后,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县委副书记刘进京和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刘超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神情,我心中暗想,他们肯定是来汇报老黄县长的事,便对武诗晴说:“晓婷,你替我招待好,有什么需求随时联系。我先处理下县里的急事。”

武诗晴多次往返东原,熟悉官场规则,明白这两人是有要事相商,随即起身告辞,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离开了办公室。我将武诗晴送到门口后,把刘进京和刘超英迎了进来。

两人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看来中午喝了不少。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两位,家属安抚工作做得怎么样了?不是县委政府不想照顾老同志,只是现在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收不住了。东洪县谁没有贡献?领导干部有贡献,群众交了这么多年公粮、种了这么多年地,难道不算贡献?所以,贡献不能一概而论,我们得从全县的大局出发,谨慎处理。”

刘进京看了看刘超英,说道:“超英,你先说说。”

刘超英搓了搓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家属可能要闹事,目的很简单,一是不让翻历史旧账,二是要求照顾老黄县长的家属。他们态度很坚决,我们劝了也没用。”

刘进京补充道:“我们不是来说情的,只是情况确实复杂。县委政府要是不拿出明确态度,群众安抚工作很难做。明天一早,我和超英打算去老黄家,争取让他尽快入土,把事情平息下来,不然影响太坏了。”

我神色凝重,问道:“他们打算怎么闹?堵门、撒泼打滚,还是以死相逼?总得有个具体的方式吧。”

刘超英叹了口气,说:“县长,您得提前做好准备,他们说要抬着老黄县长的尸体去县公安局门口。这明显就是想给政府施压,让我们妥协。”

我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拍桌子,怒道:“简直胡闹!抬到公安局门口?这是扰乱社会秩序,影响恶劣!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刘超英劝道:“所以县长,您得尽快做决定。老黄县长上吊自杀,已经在群众中造成了恶劣影响,要是他们再把尸体抬到公安局门口,后果不堪设想,局面可能就失控了。”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表态:“正好两位都在,我代表政府表个态。公安机关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执法机关,是打击违法犯罪的利剑。要是这把‘刀把子’被坏人掌控,被舆论和道德绑架,东洪县的社会治安和经济发展还怎么保障?公安局不是‘和事佬’,田嘉明依法执法,县委政府绝不干预。我再强调一点,教师招考,符合条件的可以参加,也可以弃权。县委政府不可能为了三十多个人,让一千多人失去希望。公平正义必须坚守!你们要记住,一千七百多名民办教师,如果连他们都不相信公平,又怎么能教出崇尚尊师重教的学生?老师的眼里没有光,又如何为学生指引方向?这件事,县委政府绝不退让!哪怕面临再大的压力,也要坚持原则,维护东洪县的稳定和发展!”

在办公室里,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我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目光严肃地看向刘进京和刘超英:“进京、超英,咱们都是党员领导干部,肩负着东洪县百万群众的信任,父老乡亲都是看着咱们那。要是有领导干部掺和其中,搞非组织活动、和县政府对着干,县委政府绝不会坐视不管。我把话撂在这儿,坚决与这类行为作斗争。也请两位老领导在关键时候,坚定支持县委政府,务必确保东洪县社会发展大局稳定,绝不能出乱子。” 我顿了顿,窗外的风呼啸着拍打着玻璃,“现在这个节骨眼,容不得半点差错。”

刘超英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说道:“现在我们就怕矛盾激化。说句实在话,要是咱们抬抬手,拿出一个名额单独照顾李爱芬,也就是老黄县长的小姨子,其实也不影响全县大局。老黄刚走,家属情绪激动,适当安抚一下,能平息事端。”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态度坚决地回应:“不可能。今天我一直在了解情况,老黄不是还有子女吗?他们在县里工作吗?进京、超英,你们别总盯着老黄的二婚夫人,去走访走访他子女,问问他们的想法。那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就算以前做得不对,血缘关系也无法割断。人都已经去世了,不能再被人利用,明白我的意思吧?”

刘进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同道:“老黄家的小子我认识,在城关镇工作,和我家那小子关系不错。朝阳,你说得很有道理。没有十全十美的父母,既然人没了,就不能再被当作工具,传出去也不好听。我回头就去和他聊聊,做做好思想工作。”

刘超英却无奈地摇头道:“老黄家的儿子我们都认识,可他和老黄积怨已久,不敢保证在这件事上他会出面管。说到底,他还是觉得老黄对不起他们母子。当年老黄抛弃他们母子几人,另娶他人,对儿子的成长也疏于关心,这心结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理不用多说,做思想政治工作,你们二位比我有经验。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要是连公平正义都维护不了,还谈什么其他?不能对老实人百般挑剔,也不能对有关系、有背景的人过度偏袒。好了,就这么定了。咱们必须坚守原则,绝不能向不合理的要求妥协。”

送走刘进京和刘超英后,我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心里清楚,当下东洪县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借老黄的事情大做文章。暗流涌动之下,必须保持定力才能稳住局面。我暗自思忖,此时若退让一步,往后类似情况都得妥协,石油公司关不了,政法队伍管不好,农业、教育系统也会陷入混乱。必须斩断这些利益链条,才能让东洪县走上正轨 。

与此同时,在胡延坤家中,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他满脸的愁容。他瘫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晚饭早已凉透,却一口未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