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晓阳与李朝阳 作品

第1010章 东洪县夜半鸣炮,田嘉明坐等上门(第2页)

刘进京道:说的对啊,这小姨子算什么亲戚啊?你二叔在学校包食堂,难道你二叔连 20 万都拿不出来吗?你爹是为了你二叔,还是为了他那个小姨子,为他俩还有必要去死吗?他根本就是被这狐狸精气死的!”

三个人就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刘超英坚定地说道:“孩子,现在你爹快死了,以后我老刘就是你爹,你的事情我们两个管定了!现在咱们就去狐狸精的家,把你爹的尸体拉走,直接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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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京也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就算是要照顾家属,也应该先照顾你和你姐姐。你不是说你姐姐高中毕业后连大学都没考吗?按照政策,高中毕业生是可以去教书的,我来做个担保,让你姐姐参加这次教师招考。如果她的分数达到了录取标准,我就去给县长求情,让他网开一面,录取你姐当教师。”

黄必兴哭也哭了,骂也骂了,心里的怨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听到这两位姓刘的领导你一言我一语地为他着想,觉得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当听到刘进京表态要帮姐姐安排教师考试的工作时,黄必兴更是怦然心动,他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果断,说道:“他再不是个人,那也是我爹,谁让我命不好摊上这样的爹呢!走,现在我就去招呼人,把我爹的尸体弄回去埋了。”

刘进京连忙问道:“招呼人?现在这个时候你上哪儿去招呼人啊?”

刘超英当然知道其中的情况,老黄县长家本来就是城关镇的,在城关镇,黄家还是有一些人口基础的。不然的话,就凭一个退休的老县长,怎么可能把县里的三座食堂全部都霸占下来呢?这显然和黄家本家作为城关镇的本地势力,有着千丝万缕、难以分割的联系。

于是,三个人开始商量具体的行动方案:黄必兴负责去招呼人,刘超英则负责联系公安局,以防万一到时候爆发冲突,好让公安局能够及时采取措施;而刘进京还要回家去取香烛纸钱,毕竟在东洪这个地方,人死了之后,这些讲究还是不能少的。三个人约定好了时间,晚上 11 点钟准时在县委家属院门口集合。

刘超英又特意叮嘱黄必兴:“必兴,你也不用喊太多人,我估计今天晚上守夜的也就是你的后妈和她儿子,最多再加上你那个狐狸小姨,满打满算也就三四个人。人喊多了也不好。”

黄必兴站在饭馆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们本家人多,想叫多少就叫多少,四五个人吧,不,还是七八个人更稳妥些,再备一个架子车,这样才好搬运。”

刘超英轻轻 “嗯” 了一声,随即转向刘进京,语气带着一丝吩咐:“进京啊,你再找一张草席来,要厚实点的,别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刘进京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忍不住问道:“真的拿草席裹呀?我看这老黄怎么说也是一县之长,还是该有个棺材才体面吧。”

刘超英摆了摆手,示意刘进京先去办,然后又把目光转向黄必兴,语重心长地说:“必兴啊,这草席嘛,你爸他老人家倒无所谓,反正他啥都不知道了,但是外人看见了,可是要笑话你的呀。那个棺材就先将就用着吧,好歹能保住点体面。” 他拍了拍黄必兴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关切。

说到这里,三人便各自行动起来。

黄必兴在城关镇,还是有些从小长大的朋友,再加上族里面的老人,很快就招呼了十多个壮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 11 点钟。此时,公安局局长田嘉明亲自带着廖文波和刑警队的几个同志,他们都穿着便服,手里拿着电棍,显得格外警惕。

田嘉明一脸严肃地看着刘超英与刘进京,只见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调侃道:“两位领导,你们看,这事闹的,这公安局跟着大晚上还得出来抢尸体,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刘超英闻到田嘉明身上浓重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耐心地提醒道:“田局长,您先让本家的人上,如果说这个局面控制不住了,再请你们出手,一定要迅速果断。这里是县委的家属院,前前后后的住着不少的领导,大晚上的闹出什么动静来,也不见得是好事。”

田嘉明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用手攥着一副银色的手铐在手里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说道:“进京书记,超英县长,你们就放心吧,我们公安局别的不敢说,怎么处理这种事还是懂得的。”

黄必兴依然是一身披麻戴孝的装扮,身后跟着十多个本家的男子,众人会面之后,田嘉明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刘超英和刘进京两人赶忙发起烟来,招呼到几人手脚要干净利索,只要人入了土,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接着一行人就朝着县委大院家属院的胡同里走去。胡同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员值守,那辆架子车已经拉了过来,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后面。几个人拿着手电在胡同中间穿梭,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狗的狂吠,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家属院不大不小,走了三五分钟后,大家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只见这大门紧闭,外面上着一把大锁,而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动静。田嘉明上前摸了摸索,疑惑地说道:“诶,这不是要守夜吗?怎么从外面上锁呀,真是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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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京在一旁猜测道:“这该不会是人都走了吧?” 他探头探脑地朝着门缝里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

刘超英连忙说道:“不会不会,这守夜可是东洪几千年来的规矩,怎么可能人走了呢?”

黄必兴带着一丝疑惑,也上前摸了摸这个锁,只见这锁宽大厚重,他主动问道:“这锁锁着,我们总不能翻墙进去吧?” 他看了看周围高高的围墙,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田嘉明倒是显得一丝淡然,开口说道:“公安机关要是连一个门锁都打不开,那还叫什么公安机关呀?” 说着,他转身对背后的刑警大队长廖文波说道:“哎,五分钟,把这锁打开。” 他语气轻松,仿佛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廖文波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几个干部,马上拍了拍旁边一人的肩膀,那人点了点头,随即在自己腰带上摸了摸,掏出一串钥匙来,就走上前去。他一边摸着锁,一边拿钥匙不断地试,只听 “咔吧” 一声,没使多久,这门锁就打开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老黄县长是上吊而亡,这在东洪的传统习俗里是最不吉利的一种死法,但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着手电试探性地朝着里面走。整个院子里黑灯瞎火,环境阴森而恐怖,让人不寒而栗,众人都小心翼翼的,又生怕惊动了里面守夜的人,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这走到了草席帘子旁边,上面的遗照中老黄县长的英容相貌犹在。黄必兴看到之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田嘉明看到此种情形,倒也顾不上安慰老黄的儿子,直接把手电筒的光打在草席上,一把掀开。只见正房门也是关着的,推开之后,一个朱漆棺木映入眼帘,两边的厢房也门洞大开,里面却未见什么人守夜。田嘉明看没有什么人,心里踏实了许多,就直接吩咐手下:“快把架子车拉过来,大家都搭把手,让老黄上车。”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十多个壮汉迅速来到了棺材跟前,不由分说,就架起了棺材,穿过正门,稳稳将棺木挪到了架子车上。

刘超英与刘进京两人毕竟年龄大些,更懂得这些相烛纸钱的事情不能少。刘超英蹲下身来,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掏出一叠纸钱,又拿出几支清香,点燃香烛之后就开始烧起了纸钱,一边烧一边嘴里还念叨着:“老黄啊,真是打扰你了,我们呀,也是不想让你再多受罪了,希望你能早日入土为安。我们把你儿子带过来了,你儿子已经和你族人商量了,让你回黄家祖坟。” 他的声音低沉而悲伤,烛火在黑夜中忽明忽暗,映照着几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刘超英还是十分贴心的,他拿出了一个陶瓷盆,就对黄必兴说道:“必兴,这盆你还是得摔呀,这是规矩。” 他把盆递到黄必兴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黄必兴站在原地,并没有摔盆,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说道:“叔啊,我想问一问,给我姐安排教师招考这事儿,您说我能算不?听说需要县长点头才行。” 眼神里满是渴望和不安。

刘超英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黄必兴则是继续说道:“叔啊,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我呀什么也不求,但是这关乎到我姐,我不能不操心。我知道现在提这个要求很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提这个要求,希望您能理解。” 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夜晚很安静,这鞭炮声显得格外响亮,瞬间响彻了整个家属院,甚至整个县城都能听到,连带着周围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