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8章 提线木偶(第2页)

吴宇轩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等等,变更记录的附件里有张照片。

是新法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李建国的地址居然是广市白云区!”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放大镜功能将地址栏放大三倍——

“广市白云区云峰街12号”。

“什么?”

赵长天的声音里带着破音。

他迅速调出陈宇泽的治疗记录,每月15日的“广市仁和医院”复查记录跃入眼帘。

而这家医院的法人,正是高海文的妻子李秀丽。

“他们在广市有个据点。”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陈宇泽所谓的‘治疗’,不过是去那里送账本——

高海文的洗钱网络,核心可能就在广市。”

林悦和吴宇轩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下午一点半,赵长天坐在办公室,翻看陈宇泽的工作日志。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工作日志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他翻开最新一页,“高董教我用他的账号远程登录系统”的字迹被红笔圈了三次。

旁边用铅笔写着“切记!不可留痕”。

字迹因反复书写而几乎透纸。

铅笔芯在纸页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赵长天打开集团历史档案系统,输入“2012年7月9日”。

调出当年的董事会会议纪要。

列席人员名单里,“王建军”的名字赫然在列。

签名笔迹棱角分明,撇捺间带着刻意的刚劲——

与陈宇泽口供中“在场记录”的描述一致。

“但陈宇泽说王建军当天在广市电梯间。”

赵长天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

“如果他在沪市列席会议,就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广市——

除非会议记录是伪造的。”

他放大签名,发现“王建军”的“建”字最后一笔勾得特别长。

末端有个不自然的回钩。

与2012年讯达科技开户资料上的签名如出一辙。

而开户资料上的签名,经司法鉴定是高海文堂弟高建军的笔迹——

此刻却以另一种形式,永远留在了集团档案里。

“原来如此,”

赵长天轻声说,“他们用高建军的笔迹伪造王建军的签名。

再用王建军的账号伪造高海文的登录记录——

所有痕迹都指向不存在的‘第三人’。

而真正的操盘手永远藏在制度的褶皱里,享受着程序正义的庇护。”

这时,前往医院的林悦发来消息,附带一张病房照片。

陈宇泽躺在白色床单上,手上插着输液管。

监测仪的绿色线条有规律地跳动。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却多了一丝血色,像是回光返照。

很快,林悦打来电话。

“医院说情况稳定了。”

电话接通后,林悦说道。

背景中传来监护仪的滴答声。

“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静养——

不过赵总,他的眼神很奇怪。

一直盯着病房门口,像是在等人。”

赵长天松了口气,回复:“让王强安排人员守在病房。

二十四小时轮班。

除了必要,任何人不得接近——

包括医护人员。

另外,联系陈宇泽在沪市的儿子陈晨。

把他父亲的处境告诉他。

争取让他从沪市来一趟广市。”

赵长天很清楚,陈宇泽还有一些关键内容没有交代。

如果把他儿子弄到他面前,或许有助于他交代问题。

结束与林悦的通话后,赵长天缓缓地放下手机。

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前,静静地凝视着楼下的街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辆穿梭不息。

但赵长天的目光却被一个特别的场景吸引住了——

一位老人正牵着一只可爱的泰迪犬,在街边的树荫下打盹。

老人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着午后的宁静。

而那只泰迪犬则乖巧地趴在老人的脚边,偶尔抬起前爪。

似乎想要去捕捉那些在空气中飞舞的蝴蝶。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斑。

这些光斑随着微风的吹拂而轻轻摇曳,仿佛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舞蹈。

赵长天不禁被这一幕所打动,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手机震动,沪市国资委发来加密文件。

打开后是段监控录像截图:2012年7月10日,沪市浦东发展银行滨江支行。

王建军陪同周明远办理开户。

王建军穿着藏蓝色西装,左手腕佩戴的百达翡丽手表在监控中闪着光。

表盘上的月相图案清晰可见。

与高海文2012年出席达沃斯论坛的公开照片完全一致——

那张照片里,高海文的手表表背刻着“hw-”,意为“海文,2012年1月1日”。

赵长天握紧手机。

这是第一条直接关联高海文与讯达科技的物理证据。

半个多小时后,林悦走进办公室。

手里拿着一份烫着金字的报告。

封面上“华政司法鉴定中心”的印章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加急报告出来了。

u盘里的电子签章文件创建时间为2012年12月25日。

比审批单日期晚三个月零十七天。

且使用的签章模板在2013年才启用——

高海文团队伪造证据确凿。”

“对付高海文——”赵长天看了看墙上。

阳光在“廉洁奉公”的匾额上投下斜斜的影子,“靠这些还不够。

我打算去医院找陈宇泽,看看能否在挖出点东西来。”

赵长天沉吟着说道。

它历来是个行动派,既然有了打算,就要抓紧落实。

正当赵长天起身要往外走时。

林悦突然指着他的领带,轻笑一声:“你的领带歪了。”

赵长天低头,发现斜纹领带扭成一团。

深蓝色与灰色的条纹纠缠在一起?

他试图调整,却越理越乱。

林悦摇头,伸手帮他解开领带,动作轻柔而熟练。

手指不小心划过他的下巴:“以前我爸办案子,有时也这样心不在焉——

他是警察,在我十岁那年,因为追查一起跨国走私案。

在珠江边......牺牲了。”

赵长天愣住,想道歉!

却看见她嘴角扬起倔强的弧度。

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所以我才考了审计。

我相信,有些黑暗,总得有人去照亮。”

窗外,乌云开始吞噬阳光。

远处的广州塔隐没在云层中,像座即将沉入深海的灯塔。

半个小时后,赵长天和林悦出现在医院。

病房外,有检察院和王强安排的人坚守。

病房内,陈宇泽正蜷缩在病床上,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