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1章 不管怎样(第3页)

这句话看似和黑帮主题无关,却道出了人性的复杂。

权力再大,也不能失去对生活本质的把握。"

林雅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也爱《教父》!

第二部麦克在权力巅峰时的孤独。

让我想起黑格尔说的'主奴辩证法'。

当他掌控一切时,反而失去了与他人真正的联结。

还有《肖申克的救赎》。

安迪用二十年时间挖通地道,这让我想到尼采的'受苦的人——

没有悲观的权利',只要心怀希望,就能打破牢笼。"

赵长天饶有兴致地听着,笑着说:"你这个解读很有意思。

我看《楚门的世界》时就在想——

我们是否也生活在某种被设定好的'世界'里?

就像在黎光,很多人被权力、利益的规则束缚,不敢去探寻真相。

但楚门最后选择推开那扇门,这份勇气难能可贵。"

"说到勇气,《搏击俱乐部》也值得一提。"

林雅托着下巴,眼神中带着思索,"杰克通过分裂出泰勒来反抗平庸的生活。

虽然手段极端,但反映了现代人对自我的迷茫和追寻。

这让我想起海德格尔说的'向死而生'——

只有直面生命的有限性,才能真正活出自我。"

赵长天举起酒杯,眼中带着欣赏:"为这么精彩的讨论干杯!

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把哲学和电影结合得这么深刻。

对了,你最喜欢的导演是谁?"

林雅轻抿一口红酒,思索片刻道:"是枝裕和吧。

他的《步履不停》里。

那些琐碎的家庭日常,却藏着最深的人生哲理。

就像他说的'人生路上,步履不停,总有那么一点来不及'。

这种对时间和遗憾的刻画,特别打动我。"

"我也比较欣赏枝裕和!"

赵长天沉吟着说,"《海街日记》里四姐妹在镰仓的生活——

看似平淡,却充满了对生命的尊重和对生活的热爱。

这让我想起叔本华说的'生命是一团欲望'。

但在这些日常细节里,我们能找到欲望之外的宁静和幸福。"

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赵长天和林雅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们越聊越投入。

他们谈起了黑泽明的武士道精神。

探讨着这种精神在电影中的体现以及对观众的影响。

接着,话题转向了塔可夫斯基的诗意镜头。

两人都对他独特的电影语言赞不绝口。

分享着自己对他作品中那些充满诗意的画面的理解和感受。

然后,他们又聊到了伯格曼的哲学思辨。

讨论他如何通过电影来探讨人性、生命和死亡等深刻的主题。

林雅对伯格曼的作品如数家珍。

赵长天则在一旁认真倾听,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和疑问。

继而,话题来到了韦斯·安德森的对称美学。

他们欣赏着他电影中那些精致而对称的画面。

感受着这种美学风格所带来的独特视觉体验。

赵长天和林雅对安德森的电影风格有着不同的看法。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交流,反而让讨论更加热烈。

随着交流的持续进行——

林雅说起自己看《海上钢琴师》时——

1900拒绝下船的选择让她思考了很久——

"他说'陆地对我来说是一艘太大的船'。

这种对自我边界的坚守,在如今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里,显得尤为珍贵。"

赵长天深有同感:"就像我们在黎光,面对各种利益诱惑,也要守住自己的'船'。

不过我有时候也在想。

如果1900下了船,他的人生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这又回到了萨特的'存在先于本质'。

我们的选择塑造了我们自己。"

谈话间,侍应生悄然更换了餐盘,送上青柠雪葩。

林雅用小勺轻轻搅动着雪葩。

看着杯壁凝结的水珠:"其实看电影、读哲学——

对我来说就像一场心灵的旅行。

在数字和报表的世界里待久了,这些艺术作品能让我重新找回对生活的敏锐感知。"

赵长天望着林雅专注的神情。

烛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我懂这种感觉。

我在装修公司做销售的时候,每天忙着跑业务、催工程款。

是一本本哲学书和一部部电影。

让我在疲惫的生活里保留了一点诗意。"

林雅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笑意:"说起来,你最喜欢的电影台词是什么?"

赵长天思索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这个杀手不太冷》里——

玛蒂尔达问莱昂'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莱昂回答'总是如此'。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选择互相救赎。

这让我相信,无论处境多艰难,总还有希望和温暖存在。"

林雅轻轻点头,眼神温柔:"就像我们现在。

面对黎光的种种问题,但至少我们还能并肩作战。"

她举起酒杯,"为这些能触动心灵的电影和哲学。

也为我们的坚持。"

清脆的碰杯声中,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外面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黄浦江的夜风裹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街道旁的梧桐叶在路灯下沙沙作响。

赵长天结完账,两个人一起向餐厅里走去。

赵长天替林雅推开餐厅的雕花木门。

"其实我很久没这样畅快地聊天了。"

林雅望着街道尽头的霓虹,睫毛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哲学和电影本就是孤独者的解药。"

赵长天走在她身侧,刻意保持着半臂距离。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了九下,惊飞了栖在梧桐树上的麻雀。

"你相信'灵魂伴侣'吗?"

林雅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吊坠。

那是母亲送她的三十岁生日礼物。

"柏拉图说人原本是雌雄同体,被劈开后一生都在寻找另一半。"

赵长天低头看着铺路石上的苔藓,想起书架上积灰的《会饮篇》。

"我更认同克尔凯郭尔的观点。

灵魂伴侣是通过共同的信仰和选择构建出来的。

就像..."

他顿了顿,看着林雅被路灯镀亮的侧脸,"就像我们今天讨论的《肖申克的救赎》。

安迪和瑞德在体制化的监狱里,用希望构建了超越友谊的联结。"

林雅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赵长天。

她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如星辰:"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黎光做的事,其实也是一种'越狱'?

那些被利益捆绑的人,困在自己打造的牢笼里,而我们..."

"而我们正在凿开墙壁。"

赵长天接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