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斗法(第2页)
马格努斯十分同意他的观点,“确实,受帮派影响最深的地区是那些懒汉成堆的贫民窟,总监大人就算真能剿灭所有帮派,最大的受益者也是那些贫民。贫民的贡献又不大,甚至连贡金都不用缴纳——g区的管辖权不就收回了么,可他们那里,却有五年的免贡权。其实就算不免,他们也贡献不了多少。一群不思进取、好吃懒做、又找不到工作之人,他们又能贡献多少呢?恐怕连我公会的一个零头,都赶不上。他们不给我们添麻烦,都算万幸的了。”
芬格里特不禁想起吉田苍介某本小说里的一段描述——小林终于意识到了: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已经成为现实社会的常态。而当贫者丧失最后的价值后,便会被富者无情抛弃,甚至还会遭到嫌弃。他就算把焊枪运用得如同自己的双手一般,也绝不会赚出首付的钱,更何况他的手,已经化成了粉芥,已经被机器搅成了肉泥。空无一人的街道,孤独悬挂的月亮,遥不可及的家乡,冷风恫哭的夜晚,被风吹走的辞退通知,成了他最后看见的风景。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他焊出多少商品?拧下多少螺丝?搬了多少钢铁?他的血汗化成身上的疲惫、精神的空虚、灵魂的折磨、手臂的丧失,可又换回多少银两?工厂老板坐着他新换的豪车绝尘而去。小林看着它,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血肉,被那崭新的轮胎碾压撕碎的样子。那枚轮胎,应该有我一份吧?他这样想着,他悲惨死去。
芬格里特心想:上位者永远不会在乎下位者的死活,似乎是人类社会的常态。那些贫民,很可能在他们的工厂工作过。他们身上的绫罗绸缎,也很可能是贫民帮他们赚来的。可他们不会感谢他们,更不会帮助他们,甚至在触动自己的利益时——哪怕是一分钱的利益,他们都要置对方于死地。在他们心里,他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安格斯也是如此吧?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
“经济靠的是流通,”安格斯说,“如果钱不能流通起来,那它根本没有价值。老兄,现代社会了,不能光以贡献作为唯一的评判标准。贫民窟的成因很是复杂,老兄一概而论,颇失公允。更何况,他们也是做出过贡献的——产业工人这个群体的大部分,就出自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