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与埃蒙德见面(第3页)
"藏在雾里的毒蛇才更致命。
"
此刻,城堡长廊的铠甲陈列柜反射出两人并行的身影。
埃蒙德突然停在一幅《所罗门王审判》的油画前,画中利剑正悬在婴儿头顶。
"龙族人的天门,
"他苍老的手指划过画框金漆,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凝重,
"就像喜马拉雅的雪崩——当你听见轰鸣时,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
赵天宇闻言低笑,西装袖口的黑曜石袖扣泛着冷光:
"家主这般评价,倒让我想起上任门主在位时的那场‘误会’...
"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老人眼角微不可察的抽动,
"不过今天的天气,确实适合谈些新故事。
"
埃蒙德突然大笑,笑声震碎了走廊里凝结的空气。
他推开橡木书房门的刹那,十二盏水晶壁灯次第亮起,照亮桌上那份烫着金鹰火漆的密函。
"请——
"老人侧身时,腕表表盘闪过一道幽蓝微光,
"让我们看看,这条毒蛇究竟是什么样子。
"
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将城堡外的风声与月光一同隔绝。
书房内,十五世纪的佛罗伦萨壁毯与当代全息投影仪奇妙地共存,波斯手工地毯上,戴维正将一壶金骏眉倾入骨瓷茶盏。
琥珀色的茶汤在鎏金杯壁间流转,蒸腾的热气里浮动着蜜糖与兰花的幽香。
赵天宇的眉梢几不可察地一动。
他接过茶盏时,指尖与杯托相触的刹那,竟有半秒停滞——这香气太熟悉了。
"武夷山桐木关,清明前单芽。
"他轻啜一口,茶汤在舌尖化开绵长的桂圆甜韵,
"炭焙火候精准,至少陈化过八个月。
"
水晶吊灯的光落进他骤然锐利的眼眸,
"埃蒙德先生,这可比瑞士银行金库里的现钞还难弄到。
"
埃蒙德倚着拿破仑时代的桃花心木书桌,银制咖啡勺在蓝山咖啡里搅出深邃旋涡:
"正山堂的年产量不过二十斤,其中五斤永远锁在伦敦保险箱。
"
老人忽然露出孩童般的狡黠笑容,
"不过他们新任董事的游艇,恰好需要一些...防弹玻璃。
"
壁炉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藏书阁的玻璃上,犹如两柄出鞘的剑交错映照。
赵天宇晃动着茶盏,看金毫在汤色中沉浮:
"所以这杯茶的价值,抵得上非洲某座钻石矿的年产量?
"
"比起这个,
"埃蒙德推开咖啡杯,纯银杯托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
"我更好奇赵门主之前送给蛮北政府军司令的那套茶具——听说泡到第三道时,会浮现湄公河航运图?
"
书房突然陷入寂静,唯有古董座钟的齿轮咔咔作响。
赵天宇忽然轻笑出声,将茶一饮而尽:
"看来家主连我泡茶的规矩都摸透了。
"
他放下茶杯的力度让茶盘微微震颤,
"不如我们聊聊...您保险箱里另外四斤茶叶的用途?
"
戴维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时,听见身后传来埃蒙德沙哑的笑声,像钝刀刮过羊皮纸。
老人从雪茄盒取出一支Cohiba世纪六号,剪口刀闪过冷光:
"咖啡因让人清醒,而茶...
"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暴风雨中摇曳的玫瑰丛,
"只会提醒我们,有些根扎得比想象中更深。
"
赵天宇凝视着鎏金茶盏中缓缓舒展的茶叶,琥珀色的茶汤映出他深邃的瞳孔。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了他眉宇间凝重的阴影。
"您说得不错,
"他指尖轻叩黄花梨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们的先祖曾坐拥四海来朝的盛世,紫禁城的金瓦上落满万国使臣的仰望。
"茶香氤氲中,他仿佛看见那些泛黄的史册,
"可惜当蒸汽机的轰鸣响彻泰晤士河时,我们的龙舟还在用檀香木雕刻纹饰。
"
埃蒙德摩挲着手中1870年的波尔多红酒,暗红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晃动,恰似那段染血的历史。
"但看看现在的浦东夜景,
"他指向落地窗外暴雨中若隐若现的都市霓虹,
"你们的复兴速度,让华尔街的操盘手们夜不能寐。
"
书房墙上的古董挂钟突然敲响,青铜钟摆的摆动声中,赵天宇缓缓抬眸。
茶案上的青花瓷瓶里,一枝傲雪寒梅正在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