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三善 作品

第218章 建筑材料的陶艺表面处理技术研究(第2页)

凌晨三点,他们的咖啡杯底积着褐色的残渣。郭静把不同配比的釉料调成糊状,赵环用抹子把它们抹在试块上。“建筑规范要求釉料的耐候性达到十年以上,”他盯着烘箱的温度表,“你窑里的草木灰釉太娇贵,得掺点工业硅酸钠。”

“但那样会失去草木灰的温润感。”郭静往釉料里加了勺窑变土,“去年我在景德镇看到有人用瓷石粉和金属氧化物调配,烧出来既有玻璃相的硬度,又有哑光的肌理,像被雨水洗过的青石板。”她忽然抓起赵环的手按在试块上,“你手掌的温度比陶轮的金属盘面更适合感知材料的湿度,建筑师的手不该只握鼠标。”

他的指腹碾过尚未干透的釉层,粗糙的质感让他想起童年老房子的土墙。那时暴雨过后,墙皮会渗出暗红色的铁绣,像幅会呼吸的地图。“明天去工地取新的试块吧,”他说,“用不同标号的水泥,掺上你工作室的废陶渣。”

晨光爬上窗台时,试块在烘箱里泛出微光。郭静在一本泛黄的《天工开物》里翻到“陶埏”篇,指着“水火既济而土合”的字句给赵环看。“你设计的穹顶是‘水’,我的釉料是‘火’,混凝土是‘土’,”她的指甲在书页上划出浅痕,“古人早就说过,建筑和陶艺都是天地人三者的对话。”

赵环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郭静在画廊里说那幅星夜春水图“像窑变时的釉色流动”。他当时只注意到构图的黄金分割,却没看见颜料在画布上晕染的呼吸感。此刻试块从烘箱里取出,釉层在冷却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春雪落在新抽的枝芽上。

“这里有个气泡。”郭静指着试块边角的小坑,“但我觉得它像颗星子,正好落在你设计的星轨投影区。”她找出相机拍下试块,照片里的釉面泛着青灰色,拍痕处的积釉像串省略号,“我们给这种工艺起个名字吧?叫‘星芒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