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老鼠袭来(第2页)

她需要停下来，需要一口不掺杂历史血腥味的空气。

“停车。”她对着阿列克谢和对讲机说道。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罗曼诺娃不容置疑的清冷质地，穿透了车内引擎的低吼和阿列克谢偶尔的嘟囔。,x`x!k~a!n_s`h?u^w?u\.-c*o`m+

怀礼辉从前车后视镜瞥了后面的“雪豹”一眼。

他沉默地点了下头，没有询问。

“铁牛”沉重的身躯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一片稀疏的松林边缘。这里地势略高，可以俯瞰下方一条蜿蜒的、结着薄冰的小河。冬日午后的阳光难得穿透铅灰色的云层，吝啬地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微弱的、近乎圣洁的光芒。空气清冽刺骨，带着松针和冻土的干净气息。

“大家都下去透口气吧。”怀礼辉的声音低沉，对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克劳迪娅和对讲机说道，然后率先推开了“铁牛”厚重的车门。

冷风瞬间灌入，吹散了车厢里沉闷的压抑感，却也带来刺骨的寒意。

众人默默下车。

阿列克谢伸展着熊一样的身躯，骨头发出噼啪的爆响，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把肺里那股子地库的霉味和文物的沉重感都置换出去，然后狠狠啐了一口：“妈的，憋死老子了！”

李宏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周围寂静的林地，手指习惯性地在虚拟键盘的位置虚按了几下，似乎在确认环境安全参数。

克劳迪娅裹紧了带白色绒毛帽兜的驼色大衣，碧蓝的眼眸望着冰封的小河和远处雪地上跳跃的几点不知名小鸟，试图用这短暂的生机驱散脑海中那些堆叠如山的悲怆文物影像。

她甚至拿出那个硬皮素描本，想画下这片刻的宁静，笔尖却在纸上悬停良久，最终只落下几道凌乱的线条。愤怒感、愧疚感、羞耻感包围着这个还差几个月才成年的女孩。

她第一次如此的羞愧，为身为德国人以及曾经德国纳粹施加在苏联人民身上的暴行而感到羞愧。

索菲亚独自走向林边一块覆雪的巨石，背对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