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噬初血(第3页)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沈默抱着头，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巷子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恐惧和混乱撕扯着他的神经。他想起了自己扑出窗口的狂暴，想起了手指插入伤口的触感，想起了吮吸鲜血时那病态的快感……

是那块玉！是它控制了我！

他颤抖着手，猛地从贴胸口袋里掏出那块血玉，想要将它远远扔掉！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血玉上时，动作却僵住了。

血玉静静地躺在他染血的掌心。吸收了鲜血的它，此刻呈现出一种妖异的、惊心动魄的美！玉体内部的暗红血浆如同拥有了生命，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内敛而邪魅的光泽。那些金色的脉络变得更加粗壮、复杂，如同活体的神经网络，搏动着强大而冰冷的生命力！整块玉仿佛刚刚饱餐一顿的活物，散发着一种餍足和……期待下一次狩猎的气息。

更让沈默头皮炸裂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联系”，正通过掌心与玉体接触的地方建立起来。他能模糊地感知到玉体内部那冰冷的脉动，那对鲜血的渴望似乎暂时蛰伏了，但并未消失，如同沉睡的凶兽。同时，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带着血腥气的冰凉能量，正丝丝缕缕地从玉中反馈回来，渗入他的身体，似乎在缓慢地改造着什么……

他握着这块滚烫、脉动、散发着妖异美感的血玉，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也握着自己灵魂的卖身契。扔掉它的念头，在感受到那股反馈回来的、缓解了他身体疲惫和隐约增强了一丝力量的冰凉能量后，变得无比艰难。扔掉它，他将重新变回那个被胃痛折磨、被贫穷压垮的沈默。而留着它……他不敢想。

巷子深处传来几声野狗试探性的低吠，似乎在嗅探着新鲜的血腥味。

沈默浑身一颤，猛地惊醒。他手忙脚乱地用沾血的衣服下摆胡乱擦拭着血玉，又拼命在湿冷的地面和旁边的垃圾上蹭掉手上脸上的血污。他不敢再看那具小猫的尸体，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踉跄着爬回后窗，像条丧家之犬般缩回了“默然斋”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他反锁了后窗，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息。黑暗中，他摊开手掌，血玉在阴影里依旧散发着微弱而妖异的暗金红光，映着他惨白、沾着未擦净血痕的脸。

刚才那血腥、疯狂、非人的一幕幕在脑中反复闪回。那吮吸温血的快感，那被支配的恐惧，那呕吐的恶心……还有此刻掌心传来的、与这邪玉之间那冰冷而诡异的联系感。

一个清晰而绝望的认知，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他回不去了。从他把血玉贴在胃部的那一刻起，从他在肉铺前失控的那一刻起，从他扑向那只黑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活玉噬主……

那个“玉人”的终点，似乎并非虚妄的诅咒。

黑暗中，沈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是为了寒冷。他死死盯着掌中那如同活物般脉动的血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恐惧的深处，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血腥滋养过的、非人的幽光，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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