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底菌巢(第2页)
不!不是镶嵌!
是被……包裹!被消化!
是尸体!
人类的、动物的、甚至还有一些形态扭曲难以辨认的巨大骸骨!它们被那些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菌丝管道紧紧缠绕、包裹、勒紧!有的只剩下森森白骨,有的还残留着腐烂的皮肉组织,更多的则处于一种诡异的“半消化”状态——皮肉溶解,露出下方同样被菌丝入侵、侵蚀、呈现出木质化或石质化纹理的骨骼!这些被包裹的遗骸,如同巨树上生长的、扭曲而绝望的果实,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巢穴深处那不可见的黑暗之中!
整个巨大的菌丝巢穴,都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心脏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巢穴表面脓液的挤压渗出,伴随着那些缠绕遗骸的菌丝管道的收紧蠕动,伴随着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沙沙”啃噬声骤然变得密集!仿佛这整个庞大的、恶心的结构,就是一个活着的、不断消化着猎物、并将养分输送到不知名深处的……胃袋!
“呃……”沈默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干呕,胃液灼烧着食道。恐惧如同冰冷的铁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明白了那地表的震动、那怪物、那金属牌……一切灾难的源头,都指向这里!指向这个深埋地底的、活着的、吞噬一切的菌丝地狱!
【回收伏笔:母亲病床下的铁盒】
极致的恐惧和这地狱般的景象冲击下,沈默的大脑深处,仿佛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尘封的裂缝。一个极其久远、几乎被他遗忘的画面,带着消毒水和陈腐尘埃的气味,猛地撞入他的意识!
逼仄、昏暗、充满死亡气息的病房。
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
病床上,母亲瘦得脱形,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年幼的他,趴在冰冷的病床下,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摸索。
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边角!
他费力地把它从床底最深处拖出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划痕、锈迹斑斑的旧铁盒。
盒盖紧闭,入手沉重。
他把它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温暖。
病床上,母亲似乎有所感应,枯槁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别……开……危险……藏好……”
那双浑浊的眼睛,最后一次看向他,里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恐惧?还有一丝……决绝?
紧接着,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代表终结的长音……
铁盒!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他把它藏在了哪里?母亲临终前那绝望的警告——“别开!危险!藏好!”——此刻如同惊雷,在这地狱般的菌巢中轰然炸响!那个铁盒……和眼前这地狱……和星火之玉……和三螺旋……有什么关联?!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警兆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沈默的脊椎!
“沙沙沙——!!!”
前方那片巨大的、搏动着的菌丝巢穴深处,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骤然拔高,变得无比尖锐、密集!如同亿万只毒虫同时振翅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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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巢穴表面,距离沈默最近的一根粗壮菌丝管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噗嗤!”
管道表面一处覆盖着脓痂的鼓包骤然破裂!一团粘稠、蠕动着的、由无数细小黑虫组成的“黑雾”,混合着恶臭的脓液,猛地喷射而出!
这团“黑雾”并非无目的地散开,而是在空中诡异地一滞、凝聚,瞬间化作一道拇指粗细、前端极其尖锐的黑色“箭矢”!箭矢的尖端,无数细小的口器疯狂开合,发出高频的“滋滋”声,对准了沈默的眉心,撕裂空气,激射而来!
速度快到超越了人类神经反射的极限!
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锁定了沈默的眉心!
几乎是同时,沈默左手掌心的星火之玉再次爆发出狂暴的灼热!那股力量洪流瞬间冲入大脑!
【电影级特写:虫箭轨迹】
世界再次被强行减速!
激射而来的黑色虫箭,在沈默骤然收缩的瞳孔中,轨迹被清晰地分解、拉长:
它并非实体箭矢,而是由亿万只比尘埃略大的、长着锋利口器和细密节肢的纯黑色微型甲虫,以某种超越物理常识的方式紧密抱合、高速旋转形成!
高速旋转带来的离心力让虫箭边缘的空气都产生细微的扭曲!
箭尖那疯狂开合的口器,目标明确地锁定着他眉心中央的松果体位置!
箭身周围,无数细微的黑色虫豸因为高速旋转而被甩离主体,如同溅射的黑色火星,带着致命的污染气息弥漫开来!
身体再次先于意识!
在那黑色虫箭距离眉心只有不到十厘米、那高频的“滋滋”声已经刺入耳膜的刹那——
沈默的头颅猛地向右侧一偏!幅度不大,却精准到了极致!
“嗤——!”
黑色的虫箭擦着他的左侧太阳穴狠狠掠过!高速旋转的虫群边缘,如同最锋利的砂轮,瞬间将他太阳穴附近的头发连同一小块皮肉绞得粉碎!鲜血混合着几缕断发飞溅而出!火辣辣的剧痛传来!
虫箭射空,狠狠扎入沈默身后远处一根巨大的、覆盖着菌膜的金属支柱上!
“噗!”
一声闷响!拇指粗的金属支柱表面那厚实的菌膜和锈蚀层,如同豆腐般被轻易贯穿!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小洞瞬间出现!洞口周围的金属和菌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碳化、崩解!无数细小的黑色甲虫正疯狂地从洞口向金属内部钻蚀!发出令人牙酸的“咔滋”声!
沈默甚至来不及后怕!
“沙沙沙!!!”
菌巢深处,尖锐的嘶鸣声如同海啸般爆发!这一次,不是一根,而是十几处脓包同时破裂!
噗!噗!噗!噗!
十几道同样致命的黑色虫箭,撕裂粘稠的空气,从不同的角度,带着毁灭一切生机的死亡尖啸,如同暴雨般向着沈默覆盖而来!将他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彻底封死!
避无可避!
沈默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星火之玉在掌心疯狂搏动,灼热的力量在左臂奔涌,暗红纹路如同熔岩般亮起,但面对这全方位覆盖的死亡之雨,单凭闪避本能,根本不可能全部躲开!
千钧一发!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原始兽性和玉石俱焚狂暴的嘶吼,从沈默的喉咙深处炸裂而出!那不是恐惧的尖叫,而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向死神发出的最后咆哮!
伴随着这声咆哮,他体内那源自星火之玉的狂暴力量,被极致的死亡威胁彻底点燃!不再仅仅是驱动肢体,而是如同失控的洪流,轰然爆发!
他没有试图去躲那漫天虫箭!
而是将全身的力量,连同星火之玉点燃的狂暴能量,全部灌注于紧握消防斧的右臂!身体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强弓,腰肢带动全身猛地一个极限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