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狂暴(第3页)

“啊——！” “救命！” “呃啊！”

惨叫声、爆炸的轰鸣、金属扭曲撕裂的噪音、物体撞击声……瞬间在隔离区外混合成一片地狱的交响！

控制室厚重的防弹观察窗，被这股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整面玻璃！李维和里面的技术员被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撞在后面的仪器柜上，口鼻瞬间溢出鲜血！

隔离区内，靠近门口的急救医生和安全官等人，被熔穿大门喷涌出的灼热气浪狠狠掀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飞出去，撞在远处的设备残骸上，生死不知！只有应急灯还在疯狂旋转，将一片片猩红的光斑投在浓烟、火焰和满地狼藉之上。

纯白闪电束在完成了毁灭性的轰击后，终于消散。刺眼的白光褪去，露出隔离墙上那个巨大、狰狞、边缘还在流淌着暗红炽热金属液的恐怖破洞。洞口边缘的合金被烧熔扭曲，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暗红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和刺鼻的金属蒸汽。

浓烟和尘埃弥漫，模糊了视线。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深沉，更加绝望。只有远处燃烧的电线发出噼啪的微响，以及伤者微弱的呻吟，证明着这里并非完全的死亡之地。

实验台上，沈默那只抬起的、释放了毁灭性一击的手臂，如同失去了支撑，僵硬地、重重地垂落下来，砸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手臂上那些暴凸的暗红脉络，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但依旧在皮下缓慢地、如同活物般搏动着。

覆盖他上半身的粘稠红光，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收缩回“血饕餮”内部。他胸口微弱的起伏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加艰难，每一次都伴随着喉咙深处拉风箱般的、令人心悸的嘶鸣。那双猩红如熔岩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

仿佛刚才那毁灭性的一击，耗尽了他（或者说它）刚刚汲取的、来自强心剂和……其他某种东西的能量。

李维挣扎着从仪器柜的碎片中抬起头，半边脸被鲜血糊住，视线模糊。他透过布满裂纹的观察窗，死死盯着实验台上那具再次陷入沉寂的躯体，盯着那枚依旧贴在手臂上、如同恶魔心脏般微微搏动着的“血饕餮”。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荒谬绝伦的认知，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那东西……不仅能吞噬血液，吞噬电流……它还能……主动利用宿主残存的生命力……去掠夺……去释放……毁灭性的力量？

它不是寄生体……

它是……操纵者！

“嗬……嗬……”沈默艰难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如同恶魔的低语。

“快！救人！救外面的人！”技术主管挣扎着从一堆破碎的塑料外壳中爬起，半边肩膀不自然地扭曲着，嘶哑地吼着。幸存的、还能动弹的研究员，强忍着恐惧和伤痛，踉跄着冲向隔离墙上那个还在散发着高温和金属蒸汽的恐怖破洞，试图救助外面通道里生死不明的同事。

混乱、恐惧、绝望的气息，如同浓稠的毒雾，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沈默那只释放了毁灭闪电的手臂垂落、红光敛去的瞬间——

“滴……滴……滴……”

控制室内，那台连接着沈默身体、原本已经拉成直线、显示信号丢失的主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突然极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

一条极其微弱、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定的绿色曲线，极其突兀地……重新在屏幕上出现了！

心率：35 bpm。

收缩压：50 mmhg（微弱，但可测）。

血氧饱和度：70%（低得可怕，却稳定了）。

数值低得依旧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不再是彻底的归零！而且，那跳动的波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恒定的韵律感。仿佛维持这具躯体运转的，不再是脆弱的心脏和血管，而是某种……冰冷、高效、非人的能量核心。

更无人察觉的是，在那重新跳动的、代表着心率的绿色波形下方，极其细微的、如同背景噪波般的阴影区域里，一个极其微小、极其模糊的、由最细微的像素点构成的……骷髅头轮廓，正随着每一次波峰的起伏，极其同步地……若隐若现。

那轮廓如此微小，混杂在仪器本身的底噪和损伤带来的干扰波纹中，几乎无法被肉眼分辨。

它静静地潜伏在数据的深渊里，如同一个烙印在生命信号源头的、冰冷的死亡图腾。

【养分……充足……】

一个冰冷粘稠的意念，如同深渊的回响，在沈默意识的最深处，无声地滑过。

【新的……循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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