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非人之手(第2页)
就在沈默距离裂隙入口不足三米时,异变陡生!
嗡——!
胸前那块嵌入的碎片,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强烈的搏动!这一次的搏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探测**和**解析**的意味!一股冰冷的信息流,如同无形的扫描波束,瞬间以碎片为中心扩散开来,扫过周围的空间,重点锁定了那道裂隙!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指引感”毫无征兆地降临!并非之前那种强行接管身体的“指令”,而更像是一张无形的、标注着“安全路径”的地图,被粗暴地塞进了沈默的意识!
**路径:左前方2.7米,避开不稳定岩层。目标:裂隙入口。能量消耗:最低。威胁:无。**
冰冷的意念,精准、高效、不容置疑。
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强烈的排斥感和被窥视感让他几乎窒息。他本能地想抗拒这股“指引”,但身体却在那股无形的牵引力下,不由自主地朝着意念标注的“安全点”踉跄迈步!
“呃!” 他闷哼一声,强行稳住身体,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死死攥紧手中的金属板拐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在对抗!对抗那股冰冷的意志对他行动的干涉!
然而,就在他精神高度集中、抵抗碎片“指引”的瞬间——
哗啦!
侧前方一堆看似稳固的碎石和断裂的矿渣,毫无征兆地垮塌下来!一块足有脸盆大小、边缘锋利的岩石翻滚着,带着沉闷的呼啸,直直砸向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如果他不是被那股“指引”牵引着向左前方挪动了那两步……此刻他已经被那块石头砸中头颅!
冷汗瞬间浸透了沈默的后背。
是巧合?还是……那碎片真的在“计算”环境?它……在“保护”这个承载它的躯壳?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他感到更加毛骨悚然。它就像一个冰冷而精确的牢笼,将他囚禁其中,以“保护”之名,行“控制”之实。
沈默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看了一眼那块砸落在脚边的岩石,又看了一眼那道近在咫尺、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裂隙入口。最终,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内心的抗拒。他不再刻意抵抗那股“指引”,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体,在碎片无形的“导航”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看似稳固、实则摇摇欲坠的堆积物,终于挪到了裂隙的入口。
一股更加明显、更加纯粹的冰冷气流从裂隙深处涌出,拂过他的脸庞。那气流干燥、锐利,带着一种奇异的、类似水晶粉尘的微光。
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用金属板探了探裂隙入口的虚实,然后侧过身,艰难地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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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在身后迅速消失,被厚重如墨的黑暗彻底隔绝。沈默感觉自己像是被吞进了一条巨蛇冰冷滑腻的食道。空气变得异常稀薄、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结晶粉尘感,刮擦着喉咙。
绝对的黑暗带来的是极致的压抑和未知的恐惧。沈默只能依靠触觉和碎片那冰冷的“指引”向前摸索。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松软的碎石,而是某种坚硬、光滑、带着奇特棱角的结晶表面,异常湿滑。两侧的岩壁也触感奇特,冰冷、坚硬,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尖锐的凸起,如同覆盖着一层粗糙的冰晶外壳。
他紧握着金属板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和缓慢。重伤的身体在低温下变得更加僵硬麻木,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胸前伤口的剧痛在低温的麻痹下似乎减轻了一些,但那嵌入骨头的碎片却如同一个冰冷的异物,时刻提醒着他非人的处境。
碎片提供的“指引”在黑暗中依旧清晰。它像一个无形的探路器,不断在沈默意识中标注着前方路径的细微起伏、湿滑点,甚至某些岩壁结构薄弱、可能发生坍塌的区域。沈默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这冰冷的意志牵引着,在绝对的黑暗中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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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极致的寂静中失去了意义。只有身体的剧痛和胸口的冰冷搏动,提醒着沈默他还活着。 就在沈默的精神和体力都濒临极限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幽蓝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前方的黑暗中亮起。
那光芒并非来自光源,更像是……某种物质自身散发出的冷光?
沈默精神猛地一振,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尽管这让他差点滑倒),朝着那幽蓝光芒的方向挪去。
随着靠近,光芒越来越清晰。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当沈默转过一个狭窄的弯角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通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
然而,这并非之前那个被矿工挖掘过的溶洞。这里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簇**!
巨大的、形态各异的晶簇如同沉默的森林,密密麻麻地生长在洞壁、穹顶和地面上!小的如拳头,大的如同房屋!它们呈现出深邃的幽蓝色泽,内部仿佛有粘稠的液态光芒在缓缓流动,散发出恒定而冰冷的幽蓝光芒,将整个巨大的空间映照得如同沉入深海的水晶宫殿。
晶体的形态千奇百怪,有尖锐如矛的柱状晶体,有层层叠叠如同莲台的片状晶体,也有扭曲盘旋如同藤蔓的螺旋状晶体。它们相互交错、堆叠,在幽蓝的光芒中投下无数光怪陆离、扭曲变形的巨大阴影,将整个空间分割成无数条狭窄、曲折、如同迷宫般的通道。
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郁的、如同置身于巨大水晶矿洞中的矿物气息。脚下是光滑如镜的晶簇地面,异常湿滑。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沈默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晶簇森林中回荡,又被无数晶面反射、扭曲,形成诡异的回声。
美,一种冰冷、死寂、非人化的、令人灵魂颤栗的美。
沈默站在入口处,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矿洞!这种规模、这种形态的晶簇群,更像是……某种人工催化或者外力干预下的产物?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那块金属板上的“眼睛”和晶核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