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捕“蛇”(下)(第2页)
名叫路青怜的少女蹲在雪中,在冬日的山路上,她脚下的覆雪像是凝实的云朵,散落的青袍像是绽开的青莲,狐狸是暗红色,像团火焰,这幅画面简单而纯粹。
如果所有事真的都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也希望度过一个如此简单的学生生活,陪着死党们跑来山上打个雪仗,当地的传说里会有在山上随机出没的神秘少女和狐狸,如果碰到了,就好像你去一片山坡上玩耍,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找出一根代表着幸运的四叶草,会很心满意足,想来当晚的睡眠都是香甜的。
可事实很遗憾,它永远不可能如此纯粹。
张述桐随后甩甩头。
他又想起了昨天在禁区看到的一幕。
既然对方立即跑了,那就代表她在干的事情绝对不能被自己发现,他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两人互相充满怀疑,有一点误会就会产生更严重的猜疑,而且它们几乎不受控制,甚至取决于某个语气或表情的不定。
因此他想再等等。,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也许这个结果将决定今天的走向。
现在自己的警惕卸去了一些,路青怜的态度也开始软化。
于张述桐而言,这个机会也许到了。
他就这样看着正在抚摸狐狸的少女,原本已经直起的身子,又不可置信地、缓缓地坐下。
因为准确地说,不是机会到了。
而是有一个更令人措手不及的事,飞速发生在眼前。
让张述桐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
那只狐狸失去了一只耳朵,伤口处接了痂,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
但也正常,仔细算算,其实离它受伤还没过去多久,今天是周五,抓捕盗猎者是周三,很有可能就是当天发生的事。
所以狐狸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不要指望野生的狐狸有多聪明,它只会用脑袋亲昵地蹭着路青怜的袖口,可能是结痂的伤口有些痒,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那处伤口很快又裂开了,淡淡的血渍沾在路青怜的青袍上,很是显眼。
于是少女就轻轻推了它的脑袋一下。
那狐狸还不罢休,又不依不饶地蹭上来。
张述桐第一次见到她脸上流露无可奈何的表情,少女便卷起一只袖子,将长袍和毛衣尽数卷上去,这样就不必担心弄脏衣服。
她露出的小臂真像一件艺术品,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而柔和,每一寸肌肤都是无暇的瓷白色。
张述桐出神地望着那只手臂,第一次明白了骨肉匀称这个成语的含义。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这件精美的艺术品上。
有一处刺眼、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它被一块胎记玷污了。
张述桐在路青怜的手臂上看到了一枚硬币大小、赤红色的印记。
也许是胎记。
椭圆形。
椭圆形的、胎记。
其实它是什么印记不重要。
重要的是。
它代表了一个椭圆形。
一个、始终让他没有头绪。
猜来猜去。
并且为之刻在手臂上的——
椭圆形。
青蛇。
小人。
圆形……
青蛇、
庙祝。
胎记……
青蛇、庙祝、胎记。
——路青怜。
路青怜用那条裸露的手臂逗弄着狐狸,她动作灵活,总能把那只小东西逗得上上下下,却始终碰不到她。少女的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那是不同于从前或玩味或微妙的温和笑意,尽管很浅。
而她的另一只手伸到怀里、青袍内侧的衣兜中,摸出某个物品。
张述桐就坐在下方的石阶上,离她们不远,因此很容易就能看清楚那是什么。
是一根红色的、棍状的物品。
他知道,是不久前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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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山脚下的小卖铺。
火腿肠。
火腿肠……
被轻易毒死的狗。
警惕。
凶得很。
亲和力。
别墅。
照片。
砸盆和毒狗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
制造动静和消灭动静是矛盾的。
有人想要阻止开发小岛。
禁区里突然出现的披头散发的人影。
她蹲在岸边。
突然消失。
从前的推断。
也许全错了。
张述桐只是无言地站起身。
……
那只狐狸吃过火腿肠便跑远了,穿着青袍的少女站在原地,目送它欢快地远去。
于是等她放下衣袖,戴着围巾的少年走到她身边,问:
“那个红色的是胎记?”
“嗯,很丑。”
“还好。”张述桐只是吐出几个字,“该走了。”
这一次他主动走到少女前方,在前面带路。
他在慢慢朝右前方走。
张述桐知道右前方的一处小树林,从左往右数的第三棵树的旁边有什么。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他突然说,“为什么你昨天在天台上对我还是爱答不理的态度,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