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万年后的重逢
而作为奖赏，那个身影，在瑶池边，种下了一株神草。那株草，可以吸纳逸散的深渊之力，转化为最精纯的生命能量，帮助他们净化血脉，抵御深渊的侵蚀。
那株草，不叫“九转还魂草”。
它的真名，叫做……
“镇渊草”。
而他们这一族，也不叫“天机阁”。
他们的使命，是“守门人”。
那段尘封的，被历代祖先刻意遗忘和篡改的记忆，在苏寒这一指之下，彻底复苏！
“啊啊啊啊啊——！！！”
天机阁主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们不是什么执掌天下的天机阁！
他们只是一群……被主人圈养的，看门狗！
而他们谋划了数百年，想要打开的“希望之门”，实际上，是他们祖先逃离的“绝望牢笼”！
他们想要窃取的“神力”，实际上，是他们祖先避之不及的“剧毒”！
而他们想要采摘的“神草”，实际上，是主人用来拴住他们，防止他们被毒死的……狗粮！
何其讽刺！
何其荒谬！
何其可悲！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天机阁主惨笑着，泪流满面。
他毕生的骄傲，毕生的追求，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终于明白，苏寒那句“我的看门狗”，是什么意思了。
也终于明白，那句“我的东西”，是何等的理所当然。
人家，是回来视察自己家产的……主人。
而自己，是一个企图偷走主人财物，甚至想把主人家给拆了的……叛徒。
“噗！”
心神崩溃之下，他最后一口精气，彻底泄掉。
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随时都可能咽气的老头。
他的生机，在飞速地流逝。
但他没有死。
苏寒，没有杀他。
“死，太便宜你了。”
苏寒收回了手指，声音淡漠。
“看门狗失职，就要接受惩罚。”
“从今日起，你将忘记一切，修为尽散，成为一个真正的，凡夫俗子。”
“你的寿命，还剩下三十年。”
“这三十年里，你就在这天山脚下，做一个普通的樵夫吧。”
“每日，看着这座你曾经妄图染指的神山，好好忏悔，你那可悲又可笑的一生。”
话音落下。
苏寒屈指一弹。
一道微光，没入天机阁主的眉心。
他那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的眼睛，瞬间变得茫然，空洞，最后，化为一片混沌。
他身上的所有气息，大宗师的威压，天人合一的道韵，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眼中，充满了迷茫。
“我……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代枭雄，布局天下，妄图成神的天机阁主。
就以这样一种方式，迎来了他最终的结局。
生不如死。
做完这一切，苏寒转身，走向了那株静静悬浮在空中的“镇渊草”。
此时的镇渊草，因为深渊之门的开启，吸收了大量的深渊之力，已经彻底成熟。
通体晶莹剔透，宛如神玉雕琢而成，九片叶子上，各自浮现出一道玄奥的符文，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生命气息。
苏寒伸出手，轻轻地，将它摘了下来。
他将神草托在掌心，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之色。
“一万年了……”
“老朋友，好久不见。”
他轻声呢喃着，像是在对神草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而场中的其他人，此刻，才仿佛从那无尽的震撼中，缓缓回过神来。
了凡大师双手合十，对着苏寒的背影，深深地，一躬到底。
“阿弥陀佛。”
“施主……不，前辈今日，挽救苍生于水火，功德无量，老衲，代天下众生，谢过前辈！”
他的声音，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敬畏和感激。
他知道，如果不是苏寒，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乃至整个世界，都将万劫不复！
一旁的白骨老魔，这位杀人如麻的邪道巨擘，此刻，也是一脸的复杂。
他犹豫了片刻，也学着了凡大师的样子，对着苏寒，笨拙地，拱了拱手。
“前辈……大恩，白骨，没齿难忘。”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苍生大义，但他知道，自己的命，是这个白衣青年救的。
有恩，就得知。
这是他混迹江湖多年，能活到现在的准则。
而那位瘫坐在地上的幽月仙子，看着苏寒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原本以为，自己所追求的，便是武道的巅峰。
可今日一见，她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对方已经不是“人”了。
那，是她连仰望，都看不到顶点的存在。
原来，那一日，在山下，他救自己，真的只是……随手为之。
就像，人走路时，不会在意，是否踩死了一只蚂蚁。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失落。
“前辈！”
李玄风带着昆仑派的弟子，快步走了过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苏寒面前，神情激动，满脸通红！
“前辈神威，再造乾坤！请受晚辈一拜！”
“请受我等一拜！”
他身后的昆仑弟子，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而他们，有幸，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这，是何等的荣耀！
“行了，都起来吧。”
苏寒转过身，随手一挥。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众人托起。
他将镇渊草，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目光在场中扫视了一圈。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六个人知道。”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那不容置疑的警告。
“前辈放心！我等今日，若有半句泄露，必遭天打雷劈，武功尽废，不得好死！”李玄风立刻发下毒誓。
了凡大师和白骨老魔，也连忙点头称是。
开玩笑！
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去乱说啊！
万一，哪天这位主儿心情不好，觉得自己多嘴了，那后果……
他们不敢想！
“很好。”
苏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已经变成凡人，眼神依旧迷茫的老者身上。
“他，就交给你们了。”
“找个山下的村子，让他安度晚年吧。”
“是，前辈！”李玄风恭敬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