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漩涡归来与未尽的时间(第2页)

叶云天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人群后方那个一直沉默的白发老者身上。

老者缓缓走上前。

在叶云天的注视下，他摘下了头上的草帽。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轮廓，那眉眼，分明就是叶云天的爷爷，叶浩龙。

“爸。”叶云天轻声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声“爸”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何琪山和孙志强，他们怔怔地看着老者，眼神复杂。

“这是……”孙志强喃喃道。

“是投影。”叶云天解释，“用我对爷爷的记忆，结合蛇形戒指中残留的他的意识碎片，构建的‘时间锚点’。没有他稳定这里的时间流，凤尾村早就崩塌了。”

叶浩龙的投影看着叶云天，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如同生前一般。

“您当年没阻止何琪山，”叶云天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理解，“不是因为懦弱，是怕强行中断实验，会导致时间流彻底崩溃，造成更大的灾难。”

叶浩龙的投影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云天的肩膀。那触感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认可。拍完，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冰雪消融在月光里，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只留下一片淡淡的光晕，融入了凤尾村的夜色中。

孙志强看着叶浩龙消失的地方，眼圈红了，嘴里嘟囔着：“这老东西……总算能安心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村口的方向走来，步伐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

是何必强。

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凤尾村，显然是感应到了这里的能量波动。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切，最终落在了那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女人身上——那是他的母亲。

女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看到何必强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温柔笑容。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何必强的脸颊，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必强……长这么高了？”

何必强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他只是默默地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把麦粒，递到母亲面前。

麦粒在月光下泛着纯净的金辉，饱满、光滑，没有一丝一毫那曾困扰了他半生的蛇形纹路。

女人的手颤抖着接过麦粒，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把麦粒紧紧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温暖。

何世昌走上前，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也湿润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枚停摆的怀表，走到何琪山面前，把怀表递了过去，声音哽咽：“爸，修修吧，还能用。”

何琪山看着那枚熟悉的怀表，又看看儿子，再看看那个拿着麦粒、与妻子如此相似的年轻人（他认出那是自己的孙子），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老泪。他颤抖着手接过怀表，泪水滴落在一直攥在手里的手稿上，晕开了墨迹。

手稿上，正是他刚刚写下的几个字：“时间不是武器”。

周敏君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最后一页赵静姝的侧影仿佛在月光下动了动。孙志强拍了拍何世明的肩膀，何世明也回拍了他一下，两个曾经或许并不熟悉的人，此刻却因为共同的经历而产生了某种默契。刘建国端起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手里的茶杯，默默喝了一口，杯底的“刘”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