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480章 三真神霄(80)(第2页)

大雪的寒气裹着雨林的湿雾,把南疆的雨林浸得凛冽。张楚岚踩着厚厚的腐叶往村寨走,靴底沾着从北境冰川带回的冰珠光粒——那些透明的光点在雾气里流转,竟让湿冷的林地透出淡淡的暖意,寨边的吊桥在光粒拂动下泛着微光,树干上的气根垂落如帘,像无数被雨林滋养的脉络,在浓密的绿意中流淌着新生的光。

冯宝宝挎着个竹篮跟在后面,篮里装着刚采的药草,斩魄刀的记忆纹路在篮绳上缠绕,银色的光丝拨开弥漫的瘴气,偶尔有暗紫色的藤蔓从树冠垂下,接触到光丝便化作腐叶:“这林的藤不对劲。”她指着雨林中央的巨树,树冠的褶皱里藏着影阁的符文在闪烁,“俺的记忆里有这种藤——叫‘噬生藤’,影阁用‘本相’矿脉的精魂和南疆混沌能量缠绕的,能把人的‘本相’缠进藤芯,再顺着藤蔓往‘灭生林莽’送,跟凝忆冰的冻忆冰窟、离忆藻的散忆海域是一个路子,只是换了种窒息的法子,像被藤蔓绞杀的古树,把人的新生慢慢扼杀,变成没有成长的枯。”她从篮边捡起段断藤,藤条的纹路里嵌着缕灰黑色的死气,“赵归真的植物队砍了半月雨林,说这藤蔓的源头在林莽深处的‘忆林核’,能量强到能扼杀新生成长,让咱们趁冬至前焚烧藤网,把核取出来,别等暴雨降临,噬生藤把整个南疆的‘本相’都缠成没有新生的枯木。”

王也摇着把折扇坐在棵望天树下,四盘残片在他指尖转得悠然,带起的气流勉强挡住些毒虫:“哪都通的新生检测仪快锈蚀了,说被藤蔓缠上的人会出现‘生扼’——就是新生成长扼杀,有个本该培育树苗的苗农,把幼苗踩进泥里,说‘长不长都枯死’;有个世代研究草药的郎中,把药苗扔进沼泽,说‘种不种都烂掉’。”他指着林莽方向的绿雾,“赵归真那老小子带了台伐木机在那边布防,说林莽的‘林魇’比冰魇厉害十倍,能让人把成长的希望当成枯枝抛弃,连自己为啥培育都记不得,像株被绞杀的附生兰,再也挺不起茎。”

小疙瘩抱着只树懒从树干后钻出来,树懒的爪子上沾着苔藓,眼里却闪着与小疙瘩同源的金光:“楚哥哥,这慢慢是守林兽,它说夜里会有‘林灵’从藤蔓里钻出来,拖着生扼的人影往林莽飘,要是让它们把人影送进忆林核,整个雨林的人都会变成‘枯滞傀儡’——苗农把树苗劈成柴烧,说‘留着也是占地方’;猎人把幼兽扔进陷阱,说‘养着也是白费粮’;连蜂鸟都停在枯枝上,忘了该为花蕊传粉,跟影阁以前玩的扼生术是一个路数,只是更隐蔽,藏在浓密的绿意里。”他举起块嵌着新芽的树皮,树皮突然亮起,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影阁制服的女子,面容在不同木纹里变幻,有时是苗女的眉眼,有时是张楚岚的轮廓,左眼始终嵌着颗与翡翠相同的碧绿色义眼,“守林兽说,这树皮里裹着影阁阁主的意识残片,比之前的所有形态都要枯寂,像被藤网绞杀的老树,得用最旺的新生才能唤醒。”

张楚岚接过王也扔来的砍刀,金光咒在刃口流转,映得雨林都泛着暖光:“换了身藤蔓皮囊就以为能混进雨林?以为把‘本相’缠进藤芯,就能随便扼杀新生?忘了榕树能独木成林,人能在枯木上育苗,被绞杀的成长早晚能从腐叶里重新冒出新芽吗?”他顺着林道往巨树走,沿途的藤蔓纷纷震颤,藤里的生扼“本相”开始挣扎——有他爷爷教他在雨林育苗时的执着,有冯宝宝说“俺们能种活”时的笃定,有王也帮苗农算日照时的细致,有小疙瘩对着幼苗说话时的认真,每个新生里都藏着影阁阁主的冷笑,像阵沉闷的林风,想把所有成长的火苗都吹灭。

冯宝宝的斩魄刀突然出鞘,记忆纹路在雨林间织成道银网,将试图靠近苗农的林灵全部兜住:“张楚岚,小心藤蔓里的‘扼生丝’!”她的声音混着枝叶的摩擦声,“这些丝会顺着新生的缝隙往‘本相’里钻,钻得越深,生扼就越彻底,比林魇的窒息阴毒,连自己为啥成长都记不得。”

张楚岚刚走到巨树的根部,藤蔓突然暴起,无数根碧绿色的扼生丝从藤芯里窜出来,像毒蛇般缠向他的手腕。林莽深处传来影阁阁主的声音,带着雨林的潮湿,又混着腐叶的霉味:“放弃所有新生,不好吗?”扼生丝突然松开,在他面前组成面藤镜,里面映着无数枯滞的“安稳”——张楚岚不用再费心育苗,冯宝宝不用再费力栽种,王也不用再苦心智算生长,小疙瘩不用再死等幼苗长高,“你看,这样就不会有失望,不会有辛劳,不会有成长夭折的痛,像段腐朽的树桩,不用为谁抽芽,永远不用生长,难道不好吗?”

张楚岚的砍刀停在半空,观测者印记让他看清了藤镜里的破绽:那些“安稳”的画面都是死的——没有他培育成功后的畅快,没有冯宝宝看到幼苗破土时的平静,没有王也算准生长周期后的释然,没有小疙瘩看到树苗长高时的雀跃,没有所有带着成长却蓬勃的新生,像片没有鸟鸣的雨林,死寂却无生机,“好是好,可惜没了长。”他的金光咒化作灼热的光,注入扼生丝组成的藤镜,“我爷爷说,人这辈子就像雨林的树,得有往上长的劲才活得出高度,要是连抽芽的勇气都没了,跟段烂在地里的朽木有啥区别?”他看向巨树旁的冯宝宝,她正用斩魄刀斩断缠向苗农的扼生丝,记忆纹路在瘴气里泛着清亮的光,“你看宝儿姐,她记不清新生的道理,却总在幼苗快枯时多浇勺水;王道长看着闲散,却比谁都懂‘十年树木’的理;小疙瘩怕树苗长不高,却总在夜里起来看露水;就连赵归真那老小子,总骂成长是折腾,却在每次育苗都先松三遍土——这些盼着长高的劲,才是‘本相’该有的长,没了新生的成长,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区别?”

藤镜在金光中碎裂,无数藤屑飞溅开来,露出撑,说“这是雨林的苗”;郎中把药苗从沼泽捞出来,用腐叶裹住根须,说“栽深点就能活”;影阁阁主在某个平行宇宙里,看着枯滞的“安稳”突然停手,藤镜里闪过她小时候跟着阿婆种药的画面,她捏着阿婆递来的药籽,埋进松软的土里,阿婆说“这是土里的劲,也是苗的命,更是活人的盼”。影阁阁主的虚影在忆林核里发出巨树倾倒的巨响,碧绿色的义眼里流出带着汁液的泪:“为什么你们总要抱着会夭折的新生?难道枯滞的安稳,真的比不上成长的辛劳吗?”

小疙瘩抱着守林兽跑过来,树懒突然朝着忆林核喷出团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扼生丝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丝里的生扼开始消退,露出苗长得快”;郎中把药苗种进新翻的土地,说“来年就能收药了”;被生扼的人们纷纷拿起工具,有人给幼苗施肥,有人为小树修枝:“守林兽说,有新生的才是活的。”他的掌心印记亮得像个小太阳,“就像这雨林,哪怕藤蔓再密,只要还有种子在发芽,就总有参天的那天,要是怕夭折就不种,哪有‘独木成林’的奇迹?成长的辛劳,才更让人活得有奔头,像这野果,熟了才更甜。”

王也的四盘残片突然组成个“生”字卦,银色的气流顺着扼生丝注入忆林核,碧绿色的林核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扼杀的“本相”精华,不再是枯滞的朽木,而是片繁茂的苗圃,每株幼苗都透着成长的生机:“风后奇门·抽芽!”他的声音带着穿透雨林的力量,“枯滞的安稳是烂在根的树,成长的辛劳是破土的苗,苗再小,也比烂树有希望。”

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银网钻进林莽,将所有藤蔓里的“本相”轻轻托起,那些被生扼的人开始清醒,苗农重新翻整土地,说“得让幼苗有好根”;猎人把幼兽从陷阱抱出来,说“长大了能护林”;被扼生丝缠过的人们互相笑着,有人说“还是看着苗长高踏实”,有人说“来年准是好收成”,号子声混着鸟鸣,像首湿热却昂扬的歌。

赵归真扛着把斧头从林莽里钻出来,脸上沾着树汁:“他娘的!这林核聚变得真及时!快来尝尝这竹筒饭,赵工说这饭能催劲,比啥成长课都管用!”

小疙瘩抱着守林兽坐在巨树下,树懒的尾巴垂着,树影映着所有被守护过的土地:“楚哥哥,守林兽说这雨林会记住所有的新生,苗农的苗,郎中的药,猎人的兽,孩童的树,混在一起才是南疆的魂,就像这酸笋鸡,酸、鲜、辣、香凑齐了才够味。”

冯宝宝的竹篮里还剩几株药苗,她递过一株给张楚岚,药苗的清香混着泥土气,在指尖散开。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发烫,不是预警,是与这片苏醒雨林的共鸣。张楚岚望着林莽旧址上冒出的新芽,看着村民们在林间忙碌的身影,看着阳光穿透树冠洒下光斑的模样,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追求枯滞的“安稳”,而是在成长的辛劳里,把每份新生都育成雨林的树——像这南疆的雨林,容得下育苗的执着,也容得下采药的细致,让每种成长都能在沃土中扎根,在雨露中拔节;像这藤蔓的缠绕,看似阻碍,却藏着生生不息的竞争,把所有的辛劳,都酿成生活的甜。

冯宝宝突然指着天边的候鸟,鸟群在雨林上空盘旋,翅膀下裹着无数光点:“张楚岚,你看,像不像所有找回的新生在飞翔?”

张楚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鸟群里的光点在跳跃,那是从沉墟城到南疆雨林,所有被唤醒的“本相”在蓬勃生长。他握紧冯宝宝的手,掌心的观测者印记与她的记忆纹路完美契合,像两棵在雨林里依偎的树,根在地下相握,冠在风中相依,一起经历育苗的艰辛,一起迎接成长的喜悦。

远处的村寨传来王也的喊声:“都来喝米酒了!再磨蹭酒就酸了!”小疙瘩第一个蹦起来,抱着守林兽往寨子里跑,树懒的爪子勾着他的衣角,像无数个新生的“本相”,在生活的雨林里轻快穿行。赵归真拎着个酒坛跟在后面,嘴里嚷嚷着:“这酒是野果酿的!后劲足!喝完有力气明天接着种树!”

张楚岚拉起冯宝宝,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脚印在腐叶上深浅不一,却都朝着村寨的方向,像不同成长的人,走着同一条新生的路。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跳动,像在应和着雨林的心跳,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影阁的残余或许还会在某个林莽的角落蛰伏,混沌能量或许还会在某个雨夜试图扼杀新生,但只要他们还能看见彼此眼中的生机,还能在湿雾里握紧对方的手,还能在每份成长里看到彼此的影子,就有走下去的勇气。

村寨的火塘边,竹筒饭冒着热气,王也正跟小疙瘩比赛认草药,冯宝宝安静地用土碗分酒,赵归真举着酒坛对着巨树的方向敬酒,张楚岚坐在竹楼边,看着月光为雨林披上银纱,远处的林莽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像片被生机覆盖的家园,藏着无数新生的故事。他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逃避成长的辛劳,而是在辛劳中成为彼此的土——像这雨林的沃土,滋养着所有的幼苗,却默默承载着所有的重量;像这村寨的人们,互相扶持着培育新生,却各自用成长支撑起未来,把所有的辛劳,都酿成生活的酒。

这条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带着新生的勇气,在浓密的雨林里,一起育苗,一起成长,一起把每份枯滞都熬成成长的力量,把每个新生都育成参天的大树,哪怕风雨再大,也折不断彼此向上的枝干,像巨树在雨林里矗立,把新生的蓬勃,变成最壮丽的风景。

远处的苗农唱起了山歌,歌声在雨林里悠远地回荡,像无数个新生的“本相”在与大地相拥,却也互相滋养着。张楚岚举起冯宝宝递来的土碗,像举起份誓言,在大雪的寒气里,承诺着对所有新生的守护,也承诺着对未来成长的笃定。南疆的风穿过村寨,带来了更远地方的气息,那是下一段旅程的召唤,也是无数个带着新生的“本相”在等着被守护的信号,他们的脚步,依旧向前。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冠,雨林的苗圃在晨光里泛着绿光,苗农们在栽种新的幼苗,郎中将药苗搬进温室,猎人们在巡视保护幼兽,孩子们在给小树浇水,育苗的号子在林间响起,像声唤醒成长的号角。张楚岚和冯宝宝站在巨树的树荫里,看着蜂鸟在花蕊间穿梭的模样,王也收起折扇说“下一站该去看看高原了”,小疙瘩指着地图上的雪山,赵归真背起砍刀说“天亮就出发”。观测者印记在张楚岚胸口与冯宝宝的记忆纹路交织成雨林,像片繁茂的绿,护着这群培育新生的人,走向下一片需要守护的土地。

他们知道,只要新生还在,守护的故事就永远不会结束,就像这雨林的轮回,枯了又荣,落了又生,把每个成长的瞬间,都刻进年轮的记忆,让后来的人都知道,曾有群人,用新生把荒芜,变成了繁茂的家园。而他们,会带着这份对成长的期盼,走向下一片雨林、下一片高原,把新生的力量,传递给更多在沃土中扎根的人。

冬至的寒风裹着雪粒,把西陲的高原刮得凛冽。张楚岚踩着厚厚的积雪往藏寨走,靴底沾着从南疆雨林带回的林珠光粒——那些碧绿色的光点在风雪里跃动,竟让冰封的冻土透出淡淡的暖意,寨口的玛尼堆在光粒拂动下泛着微光,经幡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无数被信仰浸染的旗帜,在苍茫的高原上飘扬着信念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