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488章 三真神霄(88)(第2页)

李砚摸了摸胸口,芯核的光芒已经变得柔和,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那些被揭开的真相需要被正视,那些牺牲的名字需要被铭记,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势力需要被连根拔起。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胸口的芯核里有父亲的勇气,背包的账本里有无数人的牺牲,身边的陈默身上有三十年的坚守,还有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守矿人后代,他们终将一起,把这段被掩埋的历史,重新刻在阳光下。

车子停在警车旁时,陈默突然握住李砚的手,她掌心的温度和父亲的记忆碎片里的温度一模一样:“你父亲说过,守矿人不是一种职业,是一种责任,只要还有人记得这里的故事,守矿人的精神就永远活着。”

李砚抬头望向矿区的方向,那里的浓烟已经散去,露出被朝阳染红的天空。他知道,芯核会慢慢融入他的血脉,账本会送到该去的地方,而那些守矿人的名字,终将刻在新立的矿碑上,接受后人的敬仰。

警车里,李砚打开那本最新的账本,最后一页没有记录矿石数量,只有父亲用钢笔写的一句话:“所谓守护,不是守住什么东西,是守住心里的那点光,哪怕只有一丝,也能照亮后来人的路。”

窗外的风带着春天的气息吹进来,李砚的胸口传来温暖的感觉,芯核的光芒透过衣服,在车窗上映出个小小的光点,像颗永不熄灭的星辰,指引着下一段旅程的方向。他知道,前路不会平坦,那些隐藏的势力不会善罢甘休,还有更多被蚀忆丝侵蚀的记忆需要被找回,但只要胸口的光还在,手里的账本还在,身边的人还在,他就会一直走下去,像父亲那样,像陈默那样,像所有守矿人那样,把心里的光,变成照亮世界的火把。

而在遥远的矿区深处,被炸毁的溶洞里,块小小的忆痕石从瓦砾中滚出来,在晨光里发出微弱的光芒,上面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阿柴的笑脸,旁边还有行稚嫩的刻字:“我也是守矿人了。”

警笛声渐远时,李砚才发现陈默的工装袖口在流血,是刚才在车库被碎玻璃划的。他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账本的油墨香漫开来,陈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浪费酒精,前面还有用。”她指着警车仪表盘上的地图,“守矿人后代说,黑势力的总部在三十公里外的‘黑石镇’,那里有座废弃的炼钢厂,账本最后几页提到的‘矿石中转站’就在那。”

李砚的指尖触到账本里夹着的纸条,是父亲用铅笔写的地址,门牌号后面画着个小小的矿石图案:“这是我妈公司的仓库地址,她每次去黑石镇都说是查货,现在想来,肯定是被他们逼着去的。”芯核在胸口轻轻发烫,映出母亲被人推搡的画面,背景正是炼钢厂的烟囱。

“先去镇卫生院处理伤口,”陈默转动方向盘,柴油车拐进条岔路,“你的玉佩能挡蚀忆丝,却挡不了子弹,我们得找件像样的武器。”她从储物格里摸出个锈迹斑斑的打火机,“守矿人后代说,炼钢厂的老工人里有个叫‘老枪’的,当年是矿区的保卫科长,手里有把藏了三十年的猎枪,他欠你父亲一条命,肯定会帮我们。”

卫生院的诊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李砚给陈默包扎伤口时,看见她胳膊上有串烫伤的疤痕,形状和芯核表面的纹路一模一样:“这是……”

“矿难那天被炸药烫的,”陈默的声音很轻,“你父亲把我推出安全门时,雷管在我身后炸开,他说‘疤痕是守矿人的勋章’。”她突然按住他的手,“外面有辆黑色轿车,车牌和刚才路障上的一样,他们追来了。”

李砚抓起桌上的手术刀藏进袖口,芯核的光芒透过衣服在墙上扫过,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往诊室走来,手里的枪藏在风衣里。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拽着陈默往急诊室的后门跑,那里堆着的氧气瓶在阳光下闪着光。

“等等,”陈默突然停下,从急救箱里抓出把止血钳,“老枪的地址在第三街区的铁匠铺,门口挂着个生锈的马蹄铁。”她踹开氧气瓶的阀门,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记得关紧门窗再点火。”

两人冲进后巷时,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气浪把巷口的垃圾桶掀翻在地。李砚回头望去,卫生院的窗户里冒出火光,穿黑衣服的人正从浓烟里冲出来,为首的男人看见他们的背影,嘶吼着追了过来。

“往这边!”陈默拽着他拐进条狭窄的胡同,两侧的院墙爬满了爬山虎,尽头的铁门虚掩着,门后传来打铁的叮当声。她推开铁门喊了声“老枪叔”,院子里的火炉突然停了,个背微驼的老人从铁砧后抬起头,眼里的浑浊瞬间变得锐利。

“是小陈?”老人扔下铁锤,露出胳膊上的刺青,是个褪色的五角星,“你胳膊上的疤……真的是建国的丫头?”他看见追来的黑衣人,突然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掀开后露出把油光锃亮的猎枪,“三十年了,这枪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李砚的胸口突然剧痛,芯核映出老人年轻时的模样,正被父亲从塌方的矿道里拖出来,腿上还流着血:“是你救了我爸?”

“是建国救了我,”老枪往猎枪里装子弹,动作行云流水,“那天我本该值班,是他替我去的,结果矿难就来了。”他把枪塞给李砚,“这枪能打穿三厘米厚的钢板,准星被我改过,闭着眼睛都能打中。”

黑衣人撞开铁门的瞬间,老枪按下墙角的机关,院墙上突然落下道铁网,把他们困在外面。“从地窖走,”他推着两人往灶台后面钻,“直通炼钢厂的废弃管道,里面有我留的手电筒和水。”他举起把生锈的柴刀,“告诉建国,我没给他丢人。”

地窖的入口在柴火堆枪正把煤油泼在院子里,打火机的火苗在阳光下像颗跳动的星。身后传来枪声和老人的嘶吼,接着是冲天的火光,把地窖的入口都映成了红色。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陈默的声音带着哽咽,“老枪叔的腿在矿难时被砸断了,跑不快,这是他能为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了前方漆黑的管道,“还有五百米就到炼钢厂了,里面的工人大多是矿区的后代,看见这个就会帮我们。”她掏出枚生锈的矿徽,上面刻着“73号”。

管道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李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芯核的震动声,它们渐渐合为一体,像父亲在耳边低语。他突然想起账本里的记录,炼钢厂的三号仓库里藏着当年偷运矿石的账本副本,还有黑势力和官员勾结的录音带。

“前面有光,”陈默的声音带着惊喜,管道尽头的出口透出微光,还传来隐约的说话声。两人爬出管道,发现自己身处个废弃的车间,墙上的标语“安全生产”已经褪色,十几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围在一起,手里的扳手和钢管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是小陈姐!”个年轻的工人认出了陈默胳膊上的疤痕,“我爷爷说过,有个胳膊带疤的阿姨会来救我们。”他指着车间后面的铁门,“老东西们都在三号仓库,刚才还听见他们在吵架,说要把账本转移到国外。”

芯核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映出仓库里的景象:十几个穿西装的人正把纸箱往货车上搬,为首的正是母亲公司的老板,手里把玩着的钢笔,和父亲的那支一模一样。母亲被绑在角落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眼里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着光。

“别冲动,”陈默按住李砚的肩膀,“仓库的横梁上有炸药,他们准备了后手。”她指着墙上的通风管道,“从那里进去,能绕到他们后面,我带工人从正门强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李砚爬上通风管道时,听见陈默喊了声“为了守矿人”,接着是铁器碰撞的声响和枪声。他在管道里匍匐前进,芯核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格栅,把账本交出来”。

格栅突然松动,李砚失足掉了下去,正好落在货车的顶棚上。老板的枪口立刻转了过来,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仓库的柱子上。母亲突然挣脱束缚,扑向老板的手臂,钢笔掉在地上,滚到李砚脚边。

“砚儿!”母亲的喊声带着哭腔,“别管我,把账本拿走!”

李砚捡起钢笔往怀里揣,发现笔帽里藏着个微型u盘,芯核的光芒告诉他,这里面是最新的交易记录。他突然想起父亲的玉佩,扯下来往老板的方向扔去,玉佩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正好撞在炸药的引信上。

“不好!”老板的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往仓库的后门跑。李砚抓住这个机会,抱起母亲往通风管道的出口跑,身后传来工人们的呐喊声和枪声。仓库的横梁在爆炸声中坍塌,烟尘弥漫了整个空间,他能感觉到芯核在胸口发出最后的光芒,映出父亲和老枪他们的笑脸,像在说“做得好”。

当他们从炼钢厂的废墟里爬出来时,天边已经升起了太阳。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砚把账本和u盘交给冲过来的警察,母亲抱着他的肩膀失声痛哭,说“终于结束了”。

陈默的身影出现在废墟的另一边,胳膊上的绷带渗着血,手里却紧紧攥着块忆痕石,石面上映出老枪和父亲的笑脸。“守矿人后代说,他们找到阿柴了,”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很坚定,“那孩子躲在矿洞的蓄水池里,抓了条蛇吓唬追兵,比你小时候机灵多了。”

李砚的胸口突然变得清凉,芯核的光芒渐渐散去,融入他的血脉里,像完成了使命。他知道,那些被铭记的名字,那些被找回的记忆,那些被守护的真相,终将在阳光下绽放出应有的光芒。而他,会带着父亲的钢笔和母亲的期盼,继续走下去,像所有守矿人那样,把心里的光,传递给更多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