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三一同归（3）(第2页)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生死与共，已经让他们成为了可以信赖的朋友。

半个月后，龙虎山。

李维辰站在天师府门前，看着那熟悉的匾额，心中百感交集。他小时候曾跟着师父来这里参加过异人界的盛会，没想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已经是物是人非。

通报过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亲自出来迎接。他是现任天师张之维，实力深不可测，在异人界威望极高。

“三一门的后生，果然气度不凡。”张之维抚着胡须，笑着说道，“周圣有你这样的弟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维辰躬身行礼：“晚辈李维辰，见过天师。”

张之维摆了摆手：“不必多礼，里面请。”

两人走进天师府，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落座后，童子奉上香茗，张之维才缓缓开口：“你来找我，是为了无根生，还是为了逆生三重的秘密？”

李维辰心中一惊，没想到张之维竟然如此直接。他拿出青铜令牌，放在桌上：“晚辈想知道，这令牌上的秘密，还有无根生所说的八奇技，到底是什么。”

张之维看着令牌，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枚令牌，是当年周圣和无根生一起得到的，上面刻着的，是三一门创派祖师的手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八奇技，那是八十年前，一群顶尖异人在通天谷悟出来的八种绝世功法，分别是‘炁体源流’、‘通天箓’、‘拘灵遣将’、‘风后奇门’、‘双全手’、‘神机百炼’、‘六库仙贼’和‘大罗洞观’。”

“无根生就是炁体源流的拥有者？”李维辰问道。

张之维点了点头：“没错。他创立全性，四处搜罗八奇技的线索，就是想集齐八种功法，打开通天谷最深处的秘境。”

李维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全性的目的。他看着令牌，又问道：“那逆生三重的第四重……”

“逆生三重的第四重，名为‘归一’。”张之维看着他，眼神认真，“周圣一生都没能领悟，因为他太执着于门户之见。而你，在湘西与尸王共生的那一刻，已经摸到了门径。”

李维辰心中一动：“归一……难道就是舍弃自身，与万物归一？”

张之维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是。三一门的逆生三重，本就源自上古的共生之道，是周圣将其改成了对抗天地的法门。你能在仇恨中找到共生的真谛，实属难得。”

李维辰沉默了，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无根生，心中的执念渐渐消散。或许，三一门的复兴，不在于复仇，而在于找回真正的传承。

“天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李维辰抬起头，眼神坚定，“通天谷的秘境，真的能让人一步登天吗？”

张之维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充满了危险，进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他看着李维辰，“你想进去？”

李维辰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想。我只想找回三一门的传承，让师父和师兄弟们安息。”

张之维欣慰地笑了：“好，好，好。周圣没有看错人。”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李维辰，“这是当年三一门创派祖师的手札真迹，或许能帮你领悟逆生三重的真谛。”

李维辰接过手札，心中激动不已：“多谢天师！”

张之维摆了摆手：“去吧。异人界的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守住本心。”

李维辰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天师府。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心中的阴霾彻底散去。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他不再迷茫。

他要带着三一门的传承走下去，让逆生三重的真正奥义重现于世。至于全性，至于通天谷，或许有一天，他会再次遇到，但那时的他，已经有了新的使命。

下山的路上，李维辰遇到了沈星河。他正和几个龙虎山的弟子谈笑风生，看到李维辰，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李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维辰举起手中的古籍，笑道：“很顺利。”

“那就好。”沈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师父让我跟你说，若是以后遇到麻烦，随时可以去武当山找我们。”

李维辰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多谢。”

两人并肩走下龙虎山，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天空湛蓝如洗，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离开龙虎山时，江南的梅雨季已经过去。李维辰背着简单的行囊，手里攥着那本泛黄的手札，顺着官道一路向东。沈星河本想同行，却被武当山的急信叫了回去，临走时塞给他一枚武当的信物，说凭此可调动各地的武当据点。

“李兄，听说最近上海那边不太平，有人在黑市上叫卖‘六库仙贼’的残卷。”沈星河临走时压低声音道，“那东西邪性得很，若是落入全性余孽手里，怕是要出大乱子。”

李维辰当时只点了点头，没往深处想。他本想先回三一门旧址，将祖师手札里的内容整理出来，可走到半路，却在一家客栈的布告栏上看到了一张悬赏令——悬赏全性漏网之鱼的名单上，赫然有“夏禾”的名字，备注里写着“现身于上海法租界”。

他盯着那张泛黄的纸看了半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沈冲死了，胡海旺死了，张怀义也死了，唯独夏禾，两次从他手里逃脱。三一门那些被吸光元阳的师弟们的脸在脑海里闪过，他最终还是调转方向，买了去上海的船票。

上海法租界的夜晚，霓虹闪烁，歌舞升平。

李维辰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坐在“百乐门”舞厅角落的卡座里。这是他第一次穿这种洋装，总觉得束手束脚，远不如长衫自在。但沈星河托人送来的消息说，夏禾最近常混在这里，与一个法国商人过从甚密。

舞池中央，穿着暴露的女郎们随着爵士乐扭动腰肢，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酒精的味道。李维辰端起面前的威士忌，却没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四周。他能感觉到，这舞厅里藏着不少异人，有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炁息，有的则刻意收敛了气息，但眼神里的警惕瞒不过他。

突然，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李维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火红色旗袍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姿婀娜，容颜娇媚，正是夏禾。她身边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男人，西装革履，手挽着手，俨然一对亲密的伴侣。

夏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舞厅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李维辰身上。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勾起一抹媚笑，端着酒杯朝他走了过来。

“李先生，好久不见。”夏禾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旗袍开叉处露出白皙的小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缘分。”

李维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夏禾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杯酒：“怎么，还在想着报仇？”她舔了舔嘴唇，眼神勾魂夺魄，“其实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无根生的下落，你放我一马，怎么样？”

李维辰心中一动：“你知道无根生在哪里？”

“当然。”夏禾笑得更妩媚了，“他最近在忙着找最后一样东西，只要找到了，就能打开通天谷了。”

“什么东西？”

夏禾凑近了些，吐气如兰：“‘大罗洞观’的残卷，就在上海博物馆里。”

李维辰皱眉，他在龙虎山的手札里看到过“大罗洞观”，那是八奇技之一，能操控空间，极其诡异。全性找它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李维辰警惕地看着她，“你想耍什么花样？”

夏禾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张予德死了，沈冲也死了，全性早就散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稳度日，可无根生不肯放过我，他说我知道得太多了。”她看向李维辰，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李先生，我知道我欠三一门的，但那些事也不全是我做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李维辰心中竟有了一丝动摇。他想起了苏婉清的话，想起了张之维的叮嘱，守住本心，可本心到底是什么？是报仇雪恨，还是网开一面？

就在这时，舞厅突然停电了。黑暗中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声音。李维辰立刻运转《逆生三重》，护住周身，同时警惕地看向夏禾。

只见夏禾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身形突然化作一道红光，朝着舞厅后门掠去。那个法国男人也露出了真面目，脸上的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竟然是之前被尸王火焰吞噬的张怀义！

“哈哈哈，小子，上当了吧！”张怀义狂笑着，灰黑色的炁瞬间弥漫开来，“早就知道你会来，特意设了这个局等你！”

李维辰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中计了。他没有去追夏禾，而是转身迎向张怀义：“你竟然没死？”

“托你的福，被尸王的火焰烧了半张脸，却捡回了一条命。”张怀义狞笑着，双掌凝聚起灰黑色的炁，“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死去的弟兄们！”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张怀义的实力比之前更加恐怖，灰黑色的炁中带着尸王的阴邪之力，腐蚀性极强。李维辰不敢大意，将《逆生三重》催至极限，金色的气浪与灰黑色的炁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舞厅里的客人早就吓得四散奔逃，只有几个隐藏在暗处的全性弟子还在观望。李维辰一边与张怀义缠斗，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个局，夏禾和张怀义的目标，很可能真的是上海博物馆里的“大罗洞观”残卷。

“砰！”

两人双掌相交，李维辰被震得后退数步，张怀义也不好受，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就在这时，舞厅的灯光突然亮起，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