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524章 三一同归(24)(第2页)

三人即刻动身,望舒带着归真人偶往焚天谷,李维辰去沉梦泽,陆瑾则赶往无妄海。临行前,望舒在念安林摘了袋忆善果,每个果实里都藏着段“了却牵挂”的画面,他想,或许这些被记住的温暖,能让瘴气里的执念少些慌张。

焚天谷的焰心花丛已黑了大半,瘴气像团灰雾,裹着无数细碎的光点——是被扭曲的牵挂。望舒刚靠近,就听见雾里传来孩童的哭声,低头看,脚边的石块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哨”字,正是猎人女儿的笔迹。

归真人偶的虚影钻进瘴气,青铜手在空中划出途纹,那些乱飘的光点立刻聚成条光带,指向花丛深处。“猎人的执念结在‘找不到’,”虚影的声音混着孩童的哭腔,“得让他看见女儿的画——画里的哨子挂在荆棘丛,旁边还画了只举火把的小手,写着‘爹别怕,我给你照亮’。”

望舒将忆善果抛向光带,果实炸开的雾气里,映出猎人曾背着女儿找哨子的画面:那时瘴气还没生,焰心花红得像团暖,女儿举着松明,说“爹你看,哨子在闪光呢”。猎人的虚影在画面里愣住,随即朝着光带指引的方向跑去,灰气里的吸力渐渐变弱,焰心花的黑斑边缘竟透出点新红。

在荆棘丛深处,他们找到了那只兽骨哨,哨孔被瘴气堵着,却依然能看出上面刻着的小太阳——是女儿画的标记。望舒用归一境的力量疏通哨孔,猎人的虚影立刻抓起哨子吹响,清亮的哨声穿破瘴气,雾里的孩童哭声变成了笑,那些扭曲的光点纷纷化作星火,落回焰心花丛,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原来他要的不是花的生机,是句‘找到了’,”望舒望着重新泛红的花瓣,“执念像根绷紧的弦,你帮它找到落点,它自己就松了。”

归真人偶将哨子系在最近的花枝上,青铜手在花茎刻下途纹,“以后再找东西,跟着纹走,”它拍了拍猎人的虚影,“你女儿说,‘找不到就回家,她再画一个’。”虚影的轮廓在哨声里又凝实了些,连符文的边角都清晰了几分。

离开焚天谷时,焰心花已恢复大半,风里飘着哨声和孩童的笑,像段被接上新弦的歌谣。望舒摸了摸口袋里的忆善果,其中一颗的纹路已变深,刻着只举哨子的手,旁边多了行小字:“原来他怕的不是丢了哨子,是怕女儿觉得爹没用。”

赶到沉梦泽时,潭水的浑浊已漫到岸边,绣娘的虚影正蹲在潭边,把布往水里扔,扔一块,哭一阵,说“怎么总漂不到她家”。李维辰站在岸边,将绣娘邻居织的布样铺在石头上,布样上绣着朵和绣娘未完成的莲一模一样的花。

“她俩年轻时总一起绣莲,”李维辰望着水里打转的布,“后来邻居嫁去了对岸,绣娘就总说‘等我绣完这朵,就坐船送过去’,结果船还没开,邪祟就来了。”他将布样往水里推,“你看,布样认路,会带着她的布去找同伴。”

绣娘的虚影看到布样,突然停住了手,捡起水里的布,跟着布样往岸边走。望舒运转归一境的力量,在潭面铺出条生息纹组成的路,路尽头连着对岸的码头,“水路走不通,就走陆路,”他对着虚影笑,“你织的莲那么好看,她肯定等得急了。”

当绣娘的虚影踏上对岸的土地,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水底的记形石重新映出岸边的树影。李维辰捡起块被水冲上岸的布角,上面的莲瓣已绣完最后一针,“执念结在‘没送到’,不是‘送不到’,”他将布角递给望舒,“你看,只要肯换条路,总有到的时候。”

无妄海的听浪石被青苔裹得像块绿毡,老渔民的虚影趴在石上,喉咙已喊得出血,却还在一遍遍叫“阿潮”。陆瑾站在礁石上,将船钉往石缝里塞,那是阿潮出海前留下的,说“等我回来,用它补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