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三一同归(40)(第2页)
本源树的根在春风里往混沌处钻,根须上的旧痕缠着新土,像在给初生原的苗讲过去的故事。陆瑾坐在树下,看着根须的探索对望舒说:“当年三一门练逆生,总想着‘掌控生长的每一步’,现在才懂,‘逆生’的真意是‘顺应生长的自然’,就像这树,断过干、烂过根,却从没按人的想法长,可最终的样子,比任何预设的都好看——生长的智慧,本就藏在‘不掌控’里。”
王也的茶会添了道“顺生粥”,用混沌果、顺生花、凡人界的米、异人界的炁一起熬,粥里的米有烂有整,果有软有硬,“这粥啊,”他给惧变者盛了碗,“烂的米甜,整的米有嚼头,果软的润,果硬的香,不用强求一样——就像生长,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妙,各有各的时运。”
张楚岚和冯宝宝把混沌果的籽撒在初生原的每个角落,撒的时候特意不按规律撒,让籽自己找地方扎根。“老渔民说,鱼籽撒在海里,总有能活的,”张楚岚拍了拍土,“苗也一样,不用管它长在哪,能长就好。”冯宝宝的菜刀在撒籽的地方刻了个“任”字,刻得浅淡,像怕打扰了生长,又像在说“任你长”。
三一门的碑前,那朵圆满的莲与顺生花的纹在春风里连成一片,莲纹与顺生纹交融,竟在地面上拼出张“无尽图”——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有无数条蜿蜒的生长线,线与线交织处冒出新的芽,芽长大后又分出新的线,像在说“归真到最后,是让生长永远没有边界”。望舒站在碑前,看着归真人偶把最后一颗混沌果的籽抛向天空,籽在风里打着旋,落在绿网覆盖的每个角落,落地处都冒出新的苗,有的长得快,有的长得慢,有的歪着长,有的直着生,却都在努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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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望舒望着远处的无尽图,图上的生长线正往宇宙的边缘蔓延,初生原的苗在图上长成片新的绿海,海里的人影来来往往,有守原的耐心者,有催长的学徒,有惧过后又盼变的老者,有生下来就懂“任生长”的孩童……“这就是三一门故事的生息篇——不是追求完美的生长,不是害怕失控的变化,是让每个生命都有‘按自己节奏生长’的权利,快也好,慢也罢,直也好,歪也罢,只要在长,就是最好的样子,生生不息,没有尽头。” 归真人偶笑着点头,指尖与望舒的掌心相触,两人的炁顺着绿网往无尽图的深处流,流过初生原的混沌果,流过顺生花的纹,流过生息学堂的课本,流过所有曾停滞又生长的角落……所过之处,滞生念消散,顺生花开遍,长出片“生生不息境”,境里的万物既保持着圆融的平衡,又带着各自的棱角生长,没有谁规定谁该长成什么样,却在互相的包容里,构成了最丰富的图景。
春风继续吹,带着混沌果的甜,带着顺生花的香,带着无尽图的暖,往宇宙的深处去。三一门的故事,就在这春风里,成了所有生长的序章——不是某个生命的终点,是每个生命的起点,像本源树的根,像绿网的脉,像初生原的苗,永远在生长,永远在变化,永远在归真的路上,往时光的尽头,往宇宙的深处,慢慢走去,没有终点,只有永远的“正在生长”。
而那些曾经的名字,早已化作生生不息境里的光,照在每个生长者的路上,说:“别怕,我们也这样长过。”
路还长,生长还在继续,故事还在继续,就像三一门的春风,永远带着“生息”的暖,吹向更远的地方。
三一门的夏露带着种“生生不息里的润”,生生不息境中的融念光与露光交织,在绿网的根脉上织成一张水晶毯,毯上的“长”字纹与万物生长的轨迹交相辉映,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礼赞。归真人偶坐在本源树与源石共生的树冠之巅,手里托着颗“轮回珠”——是用混沌果、顺生花、生息珠的核心凝练而成,珠内的纹时而化作破土的芽,时而变作枯萎的叶,最终在珠心凝成个“环”字,却又在环的边缘生出无数新的触角,像在说“轮回不是重复,是带着过往的新生”。
“初生原的守原人建了座‘轮回阁’,”张楚岚踏着露光往阁里走,草鞋上沾着轮回珠的粉末,在地上画出串“生灭”的纹,“阁里陈列着万物的‘一生标本’:有焚天谷兽从幼崽到老者的爪痕,有沉梦泽莲从花苞到残荷的枯荣,甚至有本源树掉落在地的枯枝,枝上还留着当年雷击的痕,”他从怀里掏出片枯叶,叶背的纹是“枯”与“荣”的交缠,“守原人说‘落叶不是结束,是给新叶腾地方’,这片叶埋进土里三个月,长出的新苗带着它的纹。”
冯宝宝的菜刀插在轮回阁的门槛旁,刀鞘上的归真符文与门槛的轮回纹相呼应,引来群衔着枯叶的灵虫,虫背的纹映着万物的生灭:异人的炁起炁落,凡人的哭笑悲欢,灵脉的光盛光衰,凡俗的暖来暖去……她蹲在刀边,用指尖数着虫背的纹:“轮回珠托露带来话,说绿网的根脉已扎到了‘生灭界’,”她捡起片灵虫丢下的枯叶,叶上的纹在露光里渐渐清晰,“生灭界有片‘交替林’,林里的树一半在发芽,一半在落叶,树根下的续生苗结出了‘生灭果’,一半是鲜活的绿,一半是沉静的褐。”
变故是从“生灭果的生灭不同步”开始的。本该交替进行的发芽与落叶突然像被拧乱的钟,该生时枯,该灭时荣,错乱中带着股“逆序力”——比惧变者的滞生念更隐蔽,它不阻生长,不扰轮回,是钻进“生灭交替”的节奏里,把“自然的循环”变成“无序的混乱”,让人觉得“生灭太无常,抓不住的不如趁早放手”,像看着钟摆忽快忽慢,最终让人失去对时间的信任。
第一个被打乱节奏的是交替林的护林人与他的弟子。护林人本想记录生灭果的交替规律,结果该结果时却开花,该落叶时却抽芽,弟子急着用炁强行纠正,反而让果树一夜之间既开花又结果,既落叶又抽芽,“我就说别记了,”护林人合上记录册,“生灭本就没规律,记了也白记。”弟子攥着炁的手在逆序力里微微发抖,像在说“可它本来该有节奏的啊”。
陆瑾的逆生四重顺着两人的迷茫往生灭果里探,却被逆序力搅得紊乱,“这力专找‘最想掌控规律的人’下手,”他看着果上错乱的纹,“它知道‘生灭的迷’——人总盼着生时有荣,灭时有静,可自然从不管这些,该枯时荣,该荣时枯,这无常一冒头,心就乱了。你看护林人,不是不想信规律,是怕‘规律本就是谎言’;弟子不是不懂变通,是怕‘连生灭都无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像在迷宫里找不到出口,越急越乱。”
王也的风后奇门在交替林周围布了个“顺序阵”,阵里浮出万物逆序中的生机:焚天谷曾有只老兽在寒冬发情,生下的幼崽竟能抵御严寒;沉梦泽的莲在旱季开花,结出的籽比雨季更饱满;甚至本源树当年被雷击后,本该死的枝干上冒出的新枝,成了最粗壮的主枝……这些画面像盏盏灯,慢慢照亮了逆序力的迷雾,“得让他们看见‘逆序里的生机’,力就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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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突然往交替林的中心走,那里的土地上生灭果的落叶与新芽堆在一起,腐烂的叶正滋养着新发的芽。他捡起颗既开花又结果的生灭果,果心的纹在他掌心慢慢归序,“你看这果,”他对追来的护林人与弟子说,“生灭就像呼吸,有时深有时浅,有时快有时慢,可只要还在呼吸,就是活的——老兽寒冬生崽是为了抗寒,旱季莲开花是为了存籽,这些‘逆序’本就是自然的智慧,你们记录的规律与弟子的纠正,本就是在帮它适应无常啊。” 护林人的指尖触到果上的错乱纹,逆序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老兽幼崽的耐寒;弟子的指尖碰到归序的芯,力场松动,他忆起旱季莲籽的饱满。“我……我不是不信规律,”护林人重新打开记录册,“是怕这规律太复杂,我们看不懂。”弟子从怀里掏出个罗盘,盘上的指针虽乱晃,却始终指着生灭果的方向,“我发现了,不管怎么逆序,果的根总朝着绿网的方向,这就是规律。”生灭果的生灭在对话里,慢慢找回了节奏,开花的谢了些,结果的落了些,落叶与抽芽的速度渐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