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542章 三一同归(42)(第2页)

破障者的指尖触到果上的障影,迷障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猎人教崽的耐心;弟子的指尖碰到地上的“别怕”,力场松动,他忆起王也骂街后的破局。“我……我不是想逼你赢,”破障者把果递给弟子,“是怕你像我当年,对着障影躲了三年,后来才知那障薄得像纸。”弟子从怀里掏出张画,画上是个对着破障果笑的自己,“我画了这个,就算破不了,笑一笑总不亏。”破障果的障影与光在画前渐渐平衡,光从缝隙里漫出来,把障影的黑染成了通透的灰。

归真人偶的手抚过破障果的障光纹,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曾被障影困了半生的老者,正坐在破障林的老树下,手里拄着根刻满“认”字的拐杖,“是‘认障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冬雾的清,“他说‘破障太难,承认自己不行反而轻松’,所以要让所有破障的努力都‘被障影吞噬’,直到没人再想挣扎。”

破障林的老树下,认障者的拐杖敲得地面闷响,每声都带着对破障的嘲讽:“我年轻时拼了三十年想破‘贪念障’,结果越拼越贪,”他指着破障果被吞噬的光,“现在我认了自己贪,反而睡得安稳——你们折腾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消极压得发暗,周围的破障果纷纷炸裂,障影的碎片像墨雾,遮住了半个破障林。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暗处长出束光,光束里的影是认障者年轻时的模样:他曾把最后一块饼分给饿肚子的孩童,那时他的贪念障薄得像纱;他曾为护着残障的同伴放弃逃生,那时的障影里透着光。这些“藏在认怂里的善”像把小凿子,慢慢凿开了障影的墨雾。

“认怂是真的,善也是真的,”望舒走到认障者面前,指着光束里的影,“你承认贪却分饼,认了怂却护伴,这些‘认障后的善’本就是破障的光——怕输不是错,可因怕就不信自己能赢,才是真的亏。”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面镜,照在“认”字拐杖上,杖的木纹里,竟藏着无数个“试”字:“明天再试一次”“分饼时好像不那么贪了”“护伴时障影薄了点”……这些字像群小松鼠,慢慢啃开了“认”的坚硬。

认障者的拐杖突然从“认”字处裂开,裂口里掉出颗破障果的籽,籽上的障影与光各占一半,平衡得恰到好处,“我……我总怕再试会更疼,”他捡起籽,籽上还留着分饼时的暖,“可分饼时的踏实,比认怂的安稳真。”

迷障力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绿光冲散,破障果的光与障影重新平衡,破障林的泥土里,炸裂的籽冒出带通透纹的芽,像在说“破过障的地方,长得更坚”。破障者与弟子的“笑对障影”图终于画成了,挂在明障阁的正中央,图上的破障果一半黑一半亮,旁边的人笑得比光还灿,引来群雾蝶,衔着芽的籽往障影镜上落,把障影的纹与新芽的痕缠成“观障明心”的结。

回到三一门时,冬雾已把破障林的迷障力凝成了晶,绿网的根脉上,破过障的纹结出了“明心花”,花瓣一半是障影的灰,一半是通透的白,却在花心处开出个“破”字。明障阁里的“破障记”专栏写满了破障的智慧:有人说“焚天谷的猎人教幼崽‘怕了就喊停’,结果幼崽发现‘喊停后反而能看清路’,比硬冲的老法子管用”,有人画“沉梦泽的绣娘在莲瓣上绣‘我不行’,结果绣出的莲反而带着股‘认怂后的韧’,被旅人当成护身符”,字里行间都是“接纳不完美”的坦然。

归真人偶在破障林的老树下挂了串“破障铃”,铃身是用破过障的果壳做的,铃舌是明心花的花茎做的,风吹过,铃音里混着壳的沉与茎的脆,像破障的心跳在起伏。“你听这铃,”它对认障者说,“障过的壳有分量,明心的茎有韧劲,混在一起才像破障的声——破不了就歇,歇够了再试,不丢人。”

本源树的枝干在冬雾里舒展,枝上的旧疤与新皮缠在一起,像在给新芽讲破障的故事。陆瑾坐在树下,看着疤与皮的交融对望舒说:“当年三一门练逆生四重,总想着‘必须完美破障’,现在才懂,‘逆生’的真意是‘带着障也能走’,就像这树,疤没消失,却成了最硬的地方;皮没完美,却能继续长——破障的智慧,本就藏在‘接纳不完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