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556章 三一同归(56)(第2页)

望舒突然往复苏田的中心走,那里的萌动纹艰与欢正拧成死结,死结里却露出“破长相济”的纹。他捡起块带菌的春泥,泥中的艰与欢在掌心慢慢相融,“你看这泥,”他对追来的田夫与帮工说,“破土的艰是真的,生长的欢也是真的——猎人的追踪与出手、绣娘的起针与行针、树的顶土与展叶,这些‘破得坚韧、长得灵动’的活法才是萌动的真意,你们的固执与他的轻浮,本就是春醒路上该有的磕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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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的指尖触到纹上的欢痕,滞涩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绣娘行针时的舒展;帮工的指尖碰到纹里的“破长相济”,力场松动,他忆起树的顶土与展叶的默契。“我……我不是不让你长,”田夫从怀里掏出本“复苏录”,前页记着“破土的分寸”,后页写着“生长的节奏”,“是想让你看这录,就像本源树,顶土时慢慢来不着急,见光后再舒展也不迟,根基稳了才能长得高。”帮工从包里掏出颗在石缝里发芽的种子,根须顺着石缝钻得扎实,茎叶却在仅有的空隙里长得舒展:“我发现这颗种子,在石缝里没敢使劲顶,却顺着缝找到了生长的路,原来破土不是硬闯,是巧劲。”萌动纹的艰与欢在复苏录与种子前渐渐相契,艰不再是固执的借口,欢不再是轻浮的托词,像株懂得屈伸的苗,既借冻土的压力扎根,又趁春风的暖意舒展,在坚韧里藏着灵动,在欢悦里守着沉稳,于破与长的平衡里,找到春醒的节奏。 归真人偶的手抚过萌动纹的破长痕,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因破土太艰磨掉锐气、又因生长太欢虚耗生机的老者,正坐在复苏田的田埂上,手里捏着株被风吹折的新苗,“是‘破长割裂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春醒的润,“他说‘要么破得头破血流,要么长得虚有其表,根本没什么破长相济’,所以要让所有萌动的生命都抵牾,直到没人再信‘春醒能成器’。”

复苏田的田埂旁,破长割裂者的折苗堆了一地,有的被土压得蜷成一团,有的被风抽得只剩空茎,“我年轻时总觉得‘不破不立’,”他用脚拨着折苗,“结果硬闯了几次,把家底都赔光了;后来学人家‘顺势而为’,没扎稳根基就跟风扩张,反倒跌得更惨——这世上哪有什么‘破长相济’,不过是骗自己的空话!”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颓丧染得发灰,周围的萌动纹纷纷褪色,艰的纹路化作石棱,欢的纹路凝成泡影,像场互相消耗的春寒,把惊蛰原的生机搅得只剩混乱。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灰土里透出清亮,映出段被他遗忘的记忆:他破土太艰时,曾在绝境里帮过个同路人,那人后来拉了他一把,说“你的韧劲没白费”;他生长太欢时,有个老匠人劝他“慢下来磨手艺,根基稳了再求快”;甚至他手里的折苗,是当年老匠人送他的,说“苗要先扎根,再长叶,急不得”——这些“藏在颓丧里的生机”像束春雨,慢慢洗去了滞涩力的灰。

“破土是为了更好地生长,生长是为了更有意义地破土,”望舒走到破长割裂者面前,指着源石映出的清亮,“你恨的不是艰难或欢悦,是‘没找到平衡的挫败’;你拒的不是圆融,是怕‘再次受伤的恐惧’——可同路人的帮、老匠人的劝、折苗的喻,哪样不是在说‘春醒的真意,是在坚韧里藏灵动,在欢悦里守沉稳’?太执着于艰,会把自己活成顽石;太沉溺于欢,会把自己活成浮萍,像那石缝里的种子,既懂借势,又知扎根,才是真的会生长。”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片溪边的新柳,柳根在石缝里钻得扎实,柳条却在春风里拂水轻摇,“你看,”他指着新柳说,“我爷爷常说‘人这辈子就像这柳树,根要深、腰要软,该硬时不低头,该软时不逞强,才能在风里站得稳、长得欢’。”

破长割裂者的折苗突然在清亮里抽出新枝,断口处的嫩芽比原来更壮,像在说“挫折也是养分”,“我……我总怕自己要么太固执,要么太轻浮,”他摸着新枝,“可那个老匠人说,他年轻时也折过苗,后来才明白‘长得稳比长得快更重要’。”

滞涩力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清亮冲散,萌动纹的艰与欢重新相生,复苏田的泥土里,褪色的纹路长出带“醒生纹”的苗,像在说“春醒过的地方,生长更扎实”。田夫与帮工的“复苏图”挂在了萌动圃的竹亭里,图上的苗既有顶开冻土的坚韧,又有沐浴春光的舒展:有的苗在石缝里曲折扎根,枝叶却向阳生长;有的苗在沃土上稳扎稳打,新叶却透着灵动的欢……引来群衔着花蜜的春蝶,蝶翅的纹拼出“破土为基,生长为翼”,像在传唱春醒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