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三一同归(57)(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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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突然往共生林的中心走,那里的通心树因借与让的算计已显出枯萎的迹象,树洞里的鸟巢却还稳稳当当,鸟粪在树根处催出了新绿。他伸手抚过树干的空洞,树心的借与让在掌心慢慢和解,“你看这树,”他对追来的护林人与徒弟说,“借力的智慧是真的,谦让的风度也是真的——猎人的分位与通报、绣娘的分区与补色、树的修枝与得肥,这些‘借让相济、各得其所’的活法才是夏茂的真意,你们的争抢与他的退让,本就是繁茂路上该有的磨合啊。” 护林人的指尖触到树洞的借纹,倾轧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绣娘们在边缘处的互相补色;徒弟的指尖碰到树心的“借让相济”,力场松动,他忆起树的修枝与得肥的默契。“我……我不是不让你借,”护林人从怀里掏出本“共生录”,左页画着“植物借让图谱”,右页记着“分寸拿捏要诀”,“是想让你看这录,就像通心树,留个树洞给鸟住,鸟粪反倒让它长得更旺,让不是亏,是另一种得。”徒弟从包里掏出株在石缝里与草共生的花,花茎借草的支撑站直了,草叶借花的阴影挡住了烈日:“我发现这花和草,谁也没抢谁的,反倒互相帮着活下来了,原来借不是抢,是互相搭把手。”共生林的借与让在共生录与花草前渐渐相契,借不再是强占的借口,让不再是屈从的托词,像两株懂得分寸的植物,高的给矮的留片荫,矮的给高的添份肥,在借力里不失风骨,在退让里不失底气,于借与让的平衡里,找到夏茂的节奏。
归真人偶的手抚过通心树的借让纹,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因借得无度众叛亲离、又因让得太多一无所有的老者,正坐在共生林的断木上,手里捏着片被虫蛀空的树叶,叶的脉络里一半是争抢的痕,一半是退让的伤,“是‘借让仇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夏茂的烈,“他说‘要么抢赢了独霸,要么退让了消亡,根本没什么借让相济’,所以要让所有共生的生命都互相算计,直到没人再信‘夏茂能共赢’。”
共生林的断木旁,借让仇者的蛀叶堆了一地,借的叶脉上刻着“抢”,让的叶脉上写着“退”,“我年轻时跟着商队跑买卖,”他用脚碾着蛀叶,“总想着多占点份额,结果伙伴们都不跟我合作了;后来学人家‘让利’,每次都把大头让出去,自己反倒填不饱肚子——这世上哪有什么‘借让相济’,不过是哄傻子的戏码!”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愤懑搅得发暗,周围的共生植物纷纷扭曲,借的藤蔓缠得乔木喘不过气,让的灌木把根扎进了乔木的树心,连空气都带着窒息的闷。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暗叶下透出清亮,映出段被他尘封的记忆:他借得无度时,曾在危急关头帮过个落难的伙伴,那人后来带了批好货找他合作,说“知道你本性不坏”;他让得太多时,有个老掌柜劝他“让利要分对象,该争的得争,该让的得让”;甚至他手里的蛀叶,是当年老掌柜送他的,说“叶的脉络有疏有密,才活得下去,太密太疏都不行”——这些“藏在愤懑里的通透”像阵清风,慢慢吹散了倾轧力的暗。
“借是为了更好地共存,让是为了更久地共生,”望舒走到借让仇者面前,指着源石映出的清亮,“你恨的不是借让,是‘没找到分寸的委屈’;你拒的不是共赢,是怕‘再次受伤的恐惧’——可伙伴的合作、老掌柜的劝、蛀叶的喻,哪样不是在说‘好的借让,是既守得住底线,又给得出风度’?抢得太狠,会把路走死;让得太多,会把自己掏空,像那通心树,树洞留得不大不小,正好够鸟住,又不影响自己生长,这才是分寸。”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片荷塘,荷叶既互相挨靠着挡烈日,又留着空隙让风过,荷花在叶间既不扎堆,也不靠得太远,“你看,”他指着荷塘说,“我爷爷常说‘人这辈子就像这荷塘,叶挨叶才成荫,留缝风才通,太挤了烂根,太疏了冷清,不远不近、不抢不让,才最兴旺’。”
借让仇者的蛀叶突然在清亮里生出新的叶脉,断口处的新纹既疏朗又连贯,像在重新编织生机,“我……我总怕要么抢输了,要么让亏了,”他摸着新叶脉,“可老掌柜说,他年轻时和人合伙,该争的利润一分不让,该让的小利绝不计较,反倒合作了几十年。”
倾轧力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清亮冲散,共生林的借与让重新相契,通心树的枯萎处冒出新芽,借的藤蔓松开了勒紧的树干,在旁边搭起新的支撑;让的灌木停止了内缩,把根扎得更稳,阳光透过重新疏朗的枝叶洒下,照得新苗闪闪发亮。护林人与徒弟的“共生图”挂在了繁荫园的竹亭里,图上的植物各有姿态:乔木的浓荫下藏着灌木的果,灌木的缝隙里缠着藤蔓的花,藤蔓的卷须上停着传粉的蜂,蜂的翅膀上沾着乔木的蜜——引来群衔着花粉的彩蝶,蝶翅的纹拼出“借得有度,让得有节”,像在传唱夏茂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