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三一同归(58)(第2页)
望舒突然往归仓田的中心走,那里的守粮仓因满与空的执念已裂开细缝,缝里漏出的谷粒正被田鼠搬去做冬粮。他伸手抚过裂缝的谷粒,粒上的满与空在掌心慢慢相融,“你看这粮,”他对追来的仓管与帮工说,“收获的满是真的,留余的空也是真的——猎人的藏肉与分食、绣娘的密盒与外匣、树的归仓与落地,这些‘藏用相济、得失平衡’的活法才是秋实的真意,你们的囤积与他的散财,本就是敛藏路上该有的磨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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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管的指尖触到谷粒的空痕,偏执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绣娘们留常用线在外匣的便利;帮工的指尖碰到谷粒的“藏用相济”,力场松动,他忆起树的归仓与落地的默契。“我……我不是不让你分,”仓管从怀里掏出本“敛藏账”,前页记着“历年收成与消耗”,后页写着“留种比例与分粮规矩”,“是想让你看这账,就像守粮仓的老规矩,主仓藏八成,副仓留两成,既够过冬,又够分邻,满不空仓,空不亏己。”帮工从怀里掏出粒被田鼠藏在石缝里的种籽,籽上还沾着泥土,却透着勃勃生机:“我发现这粒籽,田鼠藏它不是为了吃,是怕来年找不着,原来留余不是傻,是给明天留希望。”归仓田的满与空在敛藏账与种籽前渐渐相契,满不再是囤积的借口,空不再是挥霍的托词,像座懂得透气的粮仓,主仓藏粮足够稳,副仓分粮足够暖,在丰足里藏着节制,在留余里藏着底气,于满与空的平衡里,找到秋实的节奏。 归真人偶的手抚过敛藏纹的藏用痕,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因囤积太多败坏家业、又因散财太甚流落街头的老者,正坐在归仓田的草垛旁,怀里抱着个破了底的粮袋,袋口还留着“满”字的残痕,“是‘藏用割裂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秋实的沉,“他说‘要么守着满仓饿死,要么空着粮仓冻死,根本没什么藏用相济’,所以要让所有敛藏的生命都偏执,直到没人再信‘秋实能长久’。”
归仓田的草垛旁,藏用割裂者的破粮袋堆了一地,满的袋上画着“囤”,空的袋上写着“散”,“我年轻时跟着父亲管粮仓,”他用指甲抠着袋底的破洞,“父亲总说‘宁多藏不多散’,结果粮仓潮了,大半粮都霉了;后来自己当家,学人家‘仗义疏财’,把准备交税的粮都分了,差点被官府抓去——这世上哪有什么‘藏用相济’,不过是骗自己的谎话!”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绝望染得发灰,周围的敛藏纹纷纷断裂,满的纹路化作泥块,空的纹路凝成冰碴,像场互相毁灭的秋寒,把敛藏原的丰实搅得只剩狼藉。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灰草下透出暖亮,映出段被他遗忘的记忆:他囤积太多时,曾在灾年开仓放粮救过乡邻,乡邻后来帮他重修了粮仓,说“你的好心没白费”;他散财太甚时,有个老粮商借给他一批粮周转,说“仗义不是傻,得有底气才敢散”;甚至他怀里的破袋,是当年老粮商送他的,说“袋底留个小孔,才知道粮够不够,心太满了,得漏点才清醒”——这些“藏在绝望里的通透”像束阳光,慢慢照亮了偏执力的灰。
“收获是为了更好地留余,留余是为了更长久地收获,”望舒走到藏用割裂者面前,指着源石映出的暖亮,“你恨的不是满仓或空仓,是‘没守住中道的狼狈’;你拒的不是圆融,是怕‘再次犯错的恐惧’——可乡邻的帮、老粮商的借、破袋的喻,哪样不是在说‘秋实的真意,是在丰足里藏节制,在留余里藏底气’?太执着于满,会把自己活成守财奴;太沉溺于空,会把自己活成流浪汉,像那归仓田的粮,既够吃,又够种,才是真的会过日子。”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座带透气孔的粮仓,主仓的粮堆得齐整却不压实,副仓的种籽晾得干爽又通风,“你看,”他指着粮仓说,“我爷爷常说‘人这辈子就像这粮仓,心要满、眼要空,该藏时不含糊,该用时不小气,才能在岁月里守得住、用得好’。”
藏用割裂者的破袋突然在暖亮里生出新的纤维,破洞处慢慢织补出个“中”字,像块补丁,却透着新生的韧,“我……我总怕要么藏太多成了守财奴,要么散太多成了败家子,”他摸着“中”字,“可那个借我粮的老粮商说,他管粮仓时,主仓留七成,副仓备两成,散给乡邻一成,年年都顺顺当当。”
偏执力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暖亮冲散,敛藏纹的满与空重新相济,归仓田的狼藉里,散落的谷粒长出带“藏用纹”的苗,像在说“秋实过的地方,希望在生长”。仓管与帮工的“归仓图”挂在了敛实堂的正厅,图上的粮仓既堆满金黄的谷,又留着通风的窗,分粮的邻里笑着道谢,守仓的帮工仔细晾晒种籽,满与空的平衡里透着人间烟火——引来群衔着麦穗的秋雁,雁阵的纹拼出“满不失度,空不失底”,像在传唱秋实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