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397章 三一同归(97)(第3页)

守塔的弟兄们赶来了,默默地在风遥的身边立了块石碑,上面没有刻名字,只画了根银针和块镇煞晶,是风遥守护的证明。阿木将自己的镇煞晶放在石碑前,晶体的光芒与风遥的残晶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回到落霞渡时,王禾正在泉边等他,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通过血脉红绳知道了风遥的事。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净泉珠重新挂回了望塔,珠子的光芒已经恢复成白色,说明蚀骨渊的煞气被彻底压制了。

“他的九针镇魂术……最后一针很准。”阿木坐在忘忧花丛里,手里攥着风遥留下的银针,针身上还沾着些蚀骨虫的汁液,“比我厉害。”

王禾递给她一碗补魂丹熬的药汤,里面加了忘忧泉的泉水,能安神。“祖父说,守界人的勇敢不是不害怕,是害怕的时候,还能握紧手里的针和刀。”她指着远处的天空,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风遥的石碑方向,“他一定希望我们继续守下去,像他守住双生崖那样。”

阿木喝了口药汤,温热的药液顺着喉咙流下,带着股清甜,是忘忧泉的味道。他想起风遥说过的话,想在落霞渡种满回音谷的绿竹,想教孩子们辨认煞气,想和王禾一起,看着忘忧草年复一年地开花。

“我们去回音谷。”阿木突然站起来,手里的断刀在阳光下泛着光,“风遥的竹种还在,我们去把它们种在他的石碑旁,让绿竹陪着他,像他从未离开。”

王禾点头,将净泉珠的粉末装进竹筒,带在身上。“还要告诉那里的孩子们,有个叫风遥的守界人,为了保护他们,勇敢地挡住了蚀骨虫。”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让他们记得,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守塔的弟兄们将风遥的遗体运回了无妄崖,葬在阿竹和沈冲的墓碑旁,周围种满了幽冥草,草叶的眼斑在风中闪闪发亮,像风遥的眼睛,在看着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星子拄着拐杖,在风遥的墓碑旁立了块小石碑,上面刻着“风字门后人风遥,守双生崖,护蚀骨渊,年仅十七”,字里行间,满是长辈的心疼与骄傲。

落霞渡的了望塔上,净泉珠的光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蚀骨渊的净煞针遥相呼应,像两颗永不熄灭的星星,守护着界隙脉络的两端。阿木将风遥的银针收进怀里,与青铜令牌放在一起,令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无数守界人的手,在轻轻推着他向前。

他知道,风遥没有离开,他化作了双生崖的一块石头,化作了蚀骨渊的一缕煞气,化作了每个被他守护过的人心里的那点光。就像沈冲叔说的,守心者不死,因为他们的信念,会变成土地的一部分,变成忘忧草的养分,变成后来者脚下的路。

王禾在泉边种了棵幽冥草,用风遥留下的银针当支架,草叶的眼斑在阳光下亮得格外耀眼。“等它长大,就把种子撒到双生崖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让那里也长满能挡住煞气的草,再也不会有蚀骨虫了。”

阿木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不是终点,是无数个开始。就像落霞渡的忘忧泉,无论经历多少风雨,依旧会清澈地流淌;就像蚀骨渊的净煞针,就算断裂,也会被后来者重新扶起;就像风遥的生命,虽然短暂,却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

远处的信鸦再次起飞,翅膀上沾着忘忧泉的水珠,飞向无妄崖,飞向蚀骨渊,飞向所有有守界人的地方,带去风遥的故事——有个少年,用十七岁的生命,诠释了什么是守心者,什么是不死的信念。

了望塔的风铃在风中轻轻作响,是用风遥的银针和蚀骨虫的甲壳做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像在诉说着一个简单的道理:只要还有人记得,守护就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