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446章 三一同归(146)(第2页)

离开避暑山庄时,赵衡的传讯符带来新消息:西北的沙漠里,有座被风沙掩埋的“共生城”正在显露轮廓,城墙上的守环纹与镜界纹正在发光,像座等待被唤醒的遗迹。“城是元朝的守镜人建的,”赵衡的声音带着激动,“里面的‘同心塔’据说能放大共生术法的力量,让红丝絮的网络覆盖整个西北,只是当年建到一半就被风沙埋了,现在风沙退去,塔尖的红丝絮正在向我们招手。”

李维辰的守心镜照向西北,镜中映出沙漠中的景象:共生城的轮廓像艘搁浅的巨船,城门口的石碑上刻着“守镜共生”四个大字,字的笔画里缠着红丝絮,正在与风沙搏斗;同心塔的塔尖露出沙面,上面的守环与镜界纹在阳光下旋转,像个巨大的指南针,指向更远的西域。

沈落雁的银镯映出塔内的景象:塔中有口“共生井”,井水一半是金色的守心炁,一半是蓝色的镜界炁,井水正在顺着沙缝渗透,滋养着沙漠下的种子,种子正在发芽,长出红丝絮组成的根须,像在为城市铺设新的血管。“看来这座城当年不是被风沙摧毁的,”她的镜界纹在银镯上勾勒出塔的结构,“是守镜人主动把它藏起来,怕被战乱破坏,像母亲保护熟睡的孩子。”

马车驶向西北时,阿禾趴在车窗上,看着天边的晚霞,红丝絮在他指尖织成个小小的共生城模型。“等我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憧憬,“要在城里种满共生种,让沙漠变成绿洲,让红丝絮的网络连到西域,连到更远的地方,像条没有尽头的丝绸之路。”

李维辰的守环与沈落雁的镜界纹在车中相碰,金蓝二色的光流映出张越来越大的地图,地图上的红丝絮网络正在向四周蔓延,从江南的烟雨楼到京城的故宫,从承德的烟雨楼到西北的共生城,像无数条血管,在大地的身体里流淌。

他们知道,共生城的发掘不会一帆风顺,沙漠下可能藏着更顽固的怨炁,西域的风沙可能会阻碍红丝絮的生长,甚至可能有新的守镜人后代因为恐惧而拒绝合作。但只要同心泉的泉水还在心中流淌,共生种的种子还在灵魂里扎根,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像三一门的梅树在寒冬里积蓄力量,像玄天门的竹海在春风里舒展枝叶,像所有相信共生的生命那样,在不同的时空里,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同一份“想和彼此好好相处”的初心。

沙漠的边缘,风沙正在低语,像在讲述共生城的往事,又像在期待即将开始的新生。李维辰握紧怀里的玉佩,玉佩的光与远处塔尖的光芒遥相呼应,像两颗心在跨越时空对话。他知道,只要这光芒不灭,红丝絮的网络就会一直延伸,穿过沙漠,越过山川,覆盖所有愿意被温暖的角落,没有终点。

西北的风沙裹着砂砾,打在共生城的断壁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无数只手指在轻轻叩门。李维辰站在城门口,掌心的守心石与石碑上的“守镜共生”四字产生共鸣,石面上的太极图旋转着,将金蓝二色的光流注入石碑,碑缝里立刻钻出些红丝絮,像苏醒的藤蔓,顺着断壁向上攀爬,勾勒出城门原本的轮廓——是个巨大的共生符,左半部分是守环纹,右半部分是镜界纹,中间的红丝絮像根纽带,将两种纹路紧紧系在一起。

“这城门是用‘同心砖’砌的。”沈落雁的镜界纹在断壁上展开,纹路上的光斑照亮了砖缝里的材质,“砖里掺了守心石粉和镜界玉屑,两种材料在烧制时自然融合,像糯米和沙子混在一起筑成的城墙,既坚固又有韧性。”她的指尖划过块松动的墙砖,砖面上浮现出模糊的手印,是当年工匠们留下的,手印的纹路一半是守环,一半是镜界,像在砖上盖了个共生章。

阿禾的红丝絮顺着墙砖的缝隙钻进城内,丝絮的末梢传来感应:城内的街道是按照太极图的纹路铺设的,东西走向的是守环纹石板,南北走向的是镜界纹石板,两条主街在城中心交汇,交汇处的地面有个圆形的凹槽,凹槽里的红丝絮正在发光,像在等待什么东西填补。“是‘阵眼’!”他的声音带着兴奋,丝絮在凹槽上方织出个立体的太极图,“需要把四块同源佩放在里面,才能激活整座城的共生阵!”

三人往城中心走时,风沙突然变大,街道两旁的房屋断壁后,钻出些黑色的影子,影子的形状是扭曲的守环与镜界纹,像被风沙困住的怨炁。影子们举着断矛残盾,朝着他们嘶吼,矛尖的黑炁与盾面的红丝絮正在互相吞噬,像两种术法的残魂在继续当年的争斗。

“是‘兵怨’。”李维辰的守环在身前亮起,金蓝二色的光流将最近的影子罩住,“是元朝守城士兵的执念,他们中有三一门的护城队,有玄天门的结界师,城破时还在为‘该用守心术御敌’还是‘该用镜界术突围’争吵,最后被风沙掩埋,怨念就凝固成了影子。”他的守心镜照向影子的核心,镜中映出士兵们的真实心愿:不是想争吵,是想活下去,想保护身后的百姓,只是不知道该听谁的,像迷路的孩子。

沈落雁的镜界纹在街道上空展开,纹路上的光斑组成个旋转的“归阵”,阵中浮现出元朝的守城画面:三一门的士兵用守心术加固城墙,玄天门的弟子用镜界术侦查敌情,两种术法的士兵在城楼上互相递水,在烽火台边一起吃干粮,风沙里的笑容比阳光还明亮。这些画面像温暖的风,吹得影子的黑炁渐渐变淡,露出里面的红丝絮核心,是士兵们当年系在手腕上的同心结,像被遗忘的友谊信物。

城中心的圆形凹槽旁,矗立着同心塔的塔基,塔基上的守环纹与镜界纹正在风沙中闪烁,像在呼唤同源佩的到来。李维辰掏出自己的玉佩,沈落雁、温玉(他收到传讯后从杭州赶来)和后来加入的老人(避暑山庄的守镜人后代)也拿出各自的玉佩,四块玉佩在凹槽中拼合,发出的金蓝二色光流顺着街道的石板蔓延,将所有兵怨的影子笼罩其中。

“回家了。”李维辰的声音在光流中回荡,守环与镜界纹在他掌心旋转,“你们守护的城没有消失,只是睡着了,现在该醒了。”光流中的红丝絮缠着兵怨的影子,将它们轻轻托起,送往同心塔的方向,影子在塔基处渐渐消散,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塔砖的缝隙,塔基上立刻冒出嫩绿的草芽,草芽上的守环与镜界纹正在向塔身延伸,像给塔系了条绿色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