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491章 三一同归(191)(第2页)

黑袍人扑上来,手里的骨刃划向他的喉咙。李维辰的丝絮分作数股,有的缠住骨刃,有的捆住手腕,最细的一缕顺着骨刃的缝隙钻进黑袍人的袖口,直刺他心口的养魂珠。

“噗嗤”一声,养魂珠碎裂,黑袍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化作张人皮,飘落在雨里。其他黑袍人见状,竟掏出枪来,子弹上涂着墨绿色的毒液,显然是阴阳宗与日军合作的新武器。

枪声在破庙里回荡,李维辰借着供桌掩护,红丝絮卷着断玉,金光在雨幕中织成网,子弹被弹开,却也震得他手臂发麻。他注意到黑袍人的枪都是美式的,枪托上刻着“1911”的字样,与特调处配备的手枪同款——看来特调处里有内鬼,把军火卖给了阴阳宗。

“李公子,需要帮忙吗?”庙外传来陈副官的声音,他带着十几个特工,举着冲锋枪,枪口对准黑袍人,“我就知道你应付不来。”

李维辰皱眉,陈副官来得太巧,像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红丝絮探向陈副官的腰间,发现他的枪套里藏着块养魂珠,珠子的气息与黑袍人身上的完全相同。

“内鬼是你。”他握紧断玉,金光再次暴涨,“我爹的失踪,特调处的军火,都是你搞的鬼。”

陈副官脸上的笑容消失,掏出怀表,表盖内侧刻着阴阳宗的标记:“三一门挡了阴阳宗和皇军的路,留不得。”他挥了挥手,特工们突然调转枪口,对准李维辰,“把断玉交出来,给你个体面。”

雨越下越大,破庙的屋顶突然塌了块,露出后面的天窗。李维辰的红丝絮缠住横梁,借着塌落的砖石掩护,纵身跃出天窗。落地时,他的脚边滚来个东西,是之前摆摊的老道丢下的龟甲,龟甲的裂纹突然变得清晰,竟与三一门的地图吻合,其中一个红点正对着城北的“藏骨窟”。

“藏骨窟……”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记载,那里是三一门历代掌门的埋骨地,据说藏着能克制阴阳宗的秘密。身后传来陈副官的喊叫和枪声,李维辰没回头,揣好断玉和秘录,消失在南京城的雨巷深处。

雨巷尽头的茶馆里,个穿灰布衫的男人正临窗喝茶,他的手指在茶杯沿画着圈,圈里的茶水竟凝成小小的漩涡。看到李维辰跑过,男人嘴角勾起抹笑,从怀里摸出个令牌,令牌上刻着“哪都通”三个字,边角的磨损显示它被摩挲了无数次。

“三一门的小家伙,倒是比预想中能打。”男人放下茶杯,茶钱压在杯底,是枚民国三年的袁大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过接下来的坎。”他望向城北的方向,藏骨窟的位置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隐约能看到股黑气冲天而起,与阴阳宗的邪气不同,那黑气里竟带着三一门的纯正气息,像是某种封印即将松动。

李维辰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最后躲进间废弃的染坊。染坊的缸里还剩着靛蓝的染料,他用染料抹在脸上,又换上件捡来的粗布衣,看上去像个普通的染坊学徒。红丝絮探向外面,确认没人跟踪后,他掏出《阴阳秘录》,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微光翻看起来。

书里记载的不仅是阴阳宗的邪术,还有不少关于三一门的秘闻——原来三一门与阴阳宗本是同宗,明末时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三一门主张“守心”,以正气压邪祟;阴阳宗则信奉“借势”,以邪术驭鬼神。民国十六年的大火,就是阴阳宗为了抢夺守心石放的,父亲当年带走半块石头,是为了不让它落入邪人之手。

“难怪他们一定要拿到另一半。”李维辰摩挲着断玉,玉面的纹路在微光下流转,像有生命般,“守心石合璧,到底能唤醒什么?”

秘录的最后几页被撕去了,只剩下个模糊的印记,像是座塔的轮廓。李维辰想起父亲照片里的三一门山门,山后确实有座镇邪塔,据说塔顶镇压着阴阳宗的初代宗主。

“镇邪塔……”他刚念出这三个字,染坊的门突然被推开,个穿学生装的姑娘举着枪走进来,枪口对着他的胸口,姑娘的辫子上系着红绳,绳结是三一门特有的“同心结”。

“把断玉交出来。”姑娘的声音发颤,枪却握得很稳,“我师父是三一门的最后一个弟子,他说守心石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李维辰的红丝絮探向她的辫子,丝絮传来熟悉的气息,与父亲的功法同源,却更偏柔和:“你师父是谁?”

“张玄清。”姑娘的枪口低了些,“民国十六年那场火,他是唯一逃出来的弟子。”

李维辰的心猛地一跳,父亲日记里提过这个名字,说张玄清是他最信任的师弟,擅长“观气术”,能看穿邪祟的真身。“你师父在哪?”他追问,“我有他师兄的消息。”

姑娘的眼圈红了:“师父上个月去世了,临终前让我务必找到断玉,阻止阴阳宗开启‘阴阳轮回阵’。”她放下枪,从怀里摸出张图纸,“这是师父画的阵图,说阵眼就在藏骨窟,需要守心石才能启动。”

图纸上的阵图与《阴阳秘录》里的残页吻合,只是标注的位置更详细,阵眼旁画着个小小的钥匙符号,与李维辰怀里的断玉形状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