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496章 三一同归(196)(第2页)

“张师叔带孩子们往烛龙谷深处撤,那里有李维辰留下的后手。”苏婉儿将断玉塞进小姑娘手里,“这个能保护你们,等我回来。”

她转身冲向观星台,红丝絮在身后拉出长长的银线,像条连接着希望与责任的纽带。林中的风带着烟火气,吹起她的发梢,露出耳后新长的朱砂痣——那是逆生三重突破的标志,与李维辰当年在南京城觉醒时一模一样。

观星台的战斗已经白热化。陆瑾的炁流形成的猛虎被日军的“破邪弹”打散,守心石的金光黯淡了不少。全性的残余弟子在沈冲的继任者带领下,正用骨刃凿击观星台的阵眼,阵眼处的符文已经出现裂纹。

“小丫头来得正好!”沈冲的继任者是个独眼龙,手里挥舞着两柄短斧,斧刃上还沾着三一门弟子的血,“沈冲没能得到的东西,今天我来拿!”

苏婉儿的红丝絮突然分作数股,一股缠住独眼龙的斧柄,另外几股卷起飞散的碎石,精准地砸向日军的机枪手。她的逆生三重在李维辰意识的引导下运转得更加流畅,银线般的炁流不仅能防御,更能顺着对方的武器侵入经脉,让日军的破邪弹失去准头。

“这是……李维辰的招式!”陆瑾又惊又喜,守心石的金光重新亮起,“你融合了他的炁脉?”

“他一直都在。”苏婉儿的红丝絮缠住独眼龙的喉咙,银线突然收紧,“就像三一门的传承,从未断绝。”

独眼龙的脸涨成紫色,却突然狞笑着自爆丹田,邪气化作道冲击波,震得苏婉儿倒飞出去。她撞在观星台的石柱上,喉头涌上腥甜,守心石的断玉从怀中滑落,滚到阵眼的裂纹旁。

断玉的银线与阵眼的符文接触,竟让裂纹开始愈合。更神奇的是,地底传来阵龙吼,烛龙的灵气顺着地脉涌上来,与观星台的阵眼产生共鸣,金光瞬间覆盖整个山头,将日军和全性弟子的邪术尽数瓦解。

“是烛龙!”陆瑾的声音带着激动,“它在帮我们!”

苏婉儿望着阵眼处的断玉,突然明白李维辰的牺牲并非终结——他用炁脉修复了烛龙的内丹,让三一门与烛龙的契约得以延续,如今烛龙的灵气正通过断玉滋养着三一门的根基。

日军的指挥官见势不妙,下令撤退。全性的弟子也作鸟兽散,只有几个死忠分子还在负隅顽抗,很快被张玄清带的孩子们用石头砸得头破血流——那些孩子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握着捡来的树枝,像模像样地施展着苏婉儿教的基础拳法。

战斗平息时,夕阳正染红天际。苏婉儿捡起断玉,发现它与守心石已经完全融合,形成块完整的玉佩,正面刻着“守心”,背面是条盘旋的小龙,正是烛龙的缩影。

“结束了?”梅掌柜的孙女抱着婴儿,怯生生地问。

苏婉儿将玉佩贴在观星台的阵眼上,金光与夕阳交织,在天幕上投下巨大的“逆”字:“不,是开始。”

她的红丝絮突然指向西方的海平面,那里有艘巨大的轮船正在靠岸,船帆上印着黑鸦会的银线乌鸦,甲板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在通天谷被烛龙灵气灼伤的黑袍老者,他的右眼缠着绷带,手里举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上的乌鸦纹正在发光。

张玄清的拂尘银丝突然绷紧:“是‘鸦神匣’,黑鸦会的镇派之宝,据说能召唤异界的邪祟……”

苏婉儿握紧融合后的守心石,感受着体内流淌的两股力量——李维辰的逆生三重,烛龙的先天一炁。她的红丝絮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在回应远方的挑衅,也像在宣告新的守护即将开始。

海平面的雾气中,隐约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诡异,像某种古老的召唤。观星台的守心石突然剧烈震动,背面的烛龙纹路亮起,在地上映出幅新的地图,地图的终点指向遥远的西域,那里标注着三个字:“昆仑墟”。

陆瑾看着地图,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三一门的初代掌门曾在昆仑墟悟道,那里藏着逆生三重的最终奥秘……”

苏婉儿的目光从地图移向远方,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她耳后的朱砂痣上,像颗燃烧的星子。她知道,黑鸦会的轮船只是开始,西域的昆仑墟才是真正的考验,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的身边,有陆瑾的守护,有张玄清的智慧,有孩子们的勇气,更有李维辰从未离开的目光。

红丝絮在她指尖轻轻颤动,带着新的力量,也带着未完待续的希望,指向那片被暮色笼罩的远方。

守心石背面的昆仑墟地图在月光下渐渐隐去,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印记,烙在观星台的青石板上。苏婉儿用指尖抚摸着印记边缘,能感觉到烛龙的灵气正顺着纹路缓缓流动,像条沉睡的龙,在等待唤醒的时刻。

“昆仑墟……”陆瑾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他从怀中摸出个陈旧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半张兽皮地图,“这是左门长留下的,说三一门的根不在江南,在昆仑。”兽皮上的纹路与守心石的印记隐隐相合,只是多了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警告。

张玄清凑近细看:“是‘蚀骨风’的标记。昆仑墟外围的黑风口常年刮这种风,能吹散异人的炁流,寻常异人进去就是死路一条。”他突然想起什么,“李维辰的手札里提过,逆生三重的第三重能凝聚先天一炁抵御蚀骨风,看来他早就料到我们会去。”

苏婉儿的红丝絮突然缠上兽皮地图,丝絮的银线顺着纹路游走,竟在空白处勾勒出座塔的轮廓——塔顶尖尖,塔身刻满三一门的符文,与民国十六年三一门大火中烧毁的镇邪塔一模一样。

“镇邪塔的原型在昆仑墟?”陆瑾的瞳孔骤缩,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当年三一门建镇邪塔,就是仿照昆仑墟的遗迹,用来镇压邪祟。”

就在这时,烛龙谷传来孩子的惊呼。三人赶到时,只见梅掌柜的孙女正举着那半块麦芽糖纸折的蝴蝶,蝴蝶的翅膀在烛龙灵气的滋养下竟化作实体,翅膀上的纹路与兽皮地图的符号完全相同。

“它会飞!”小姑娘兴奋地松开手,纸蝶煽动着琉璃般的翅膀,朝着昆仑墟的方向飞去,在半空留下道银线,“它说要带我们去找‘守塔人’。”

苏婉儿的观气术捕捉到纸蝶散发的气息——那是李维辰的逆生炁,与烛龙的灵气结合,形成了某种指引。她望向陆瑾:“看来我们必须去趟昆仑墟。”

“可孩子们……”陆瑾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最小的婴儿还在襁褓里,“带着他们太危险。”

张玄清突然指向烛龙谷深处:“那里有个天然溶洞,是烛龙的巢穴分支,灵气最浓郁,能挡住黑鸦会的追踪。我留下保护他们,你们带纸蝶去昆仑墟。”他从怀中摸出枚青铜哨子,“这是三一门的‘唤龙哨’,遇到危险就吹三声,烛龙会感应到。”

三日后,苏婉儿和陆瑾背着行囊,跟着纸蝶踏上前往昆仑墟的路。纸蝶的飞行速度不快,总能在岔路前停留,似乎在等待他们做选择。行至第三日傍晚,他们在一处破败的驿站歇脚,驿站的墙角刻着三一门的同心结,显然是先辈留下的落脚点。

“这是‘西风驿’。”陆瑾擦拭着墙上的结痕,“民国初年我随师父来过,那时驿站还有守驿人,是三一门的外门弟子,擅长驯养骆驼。”他突然指向驿站后院,“那里有口井,井底通着暗河,能避开黑鸦会的眼线。”

苏婉儿刚走到井边,就听到井底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她的红丝絮探入井中,竟卷上只沾满污泥的手——是个穿着三一门道袍的青年,道袍的袖口绣着“守”字,显然是守驿人。

青年被救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怀里紧紧抱着个羊皮袋。他看到陆瑾的道袍,突然激动起来:“陆师叔……黑鸦会的人……他们往昆仑墟去了……带着‘血鸦蛋’……”

羊皮袋里装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布满孔洞,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陆瑾认出这是黑鸦会的邪物:“是用百个异人的心头血炼制的,能污染灵气源头。他们想毁掉昆仑墟的守塔人!”

青年咳着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守塔人是个小姑娘……和您身边这位一样,能和纸蝶沟通……黑鸦会的主教说要……要用她的心头血孵化血鸦蛋……”

话未说完,青年的头便歪向一边,怀里的羊皮袋滚落在地,黑色石头接触到烛龙灵气的纸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苏婉儿的红丝絮立刻缠住石头,银线注入逆生炁,石头的孔洞里竟钻出无数细小的血虫,被银线烧成灰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守塔人。”她望着纸蝶飞行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血鸦蛋快要孵化了。”

两人连夜赶路,纸蝶的飞行越来越快,翅膀上的银线也越来越亮。进入昆仑山脉的地界后,空气明显变得稀薄,风中夹杂着细小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这就是蚀骨风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