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5章 凤冠染霜雪(第2页)
我盯着他胸前的绷带:“所以你自导自演了那场刺杀,既除了他,又让皇上信你忠心?”
他解下绷带,露出一道整齐的刀伤,刀刃角度刁钻地避开心脏,却足以让鲜血浸透衣袍。
“皇上逼我选:要么你死,要么他亡。”他指尖划过刀疤,声音低哑,“我选了后者。那年在燕北,他替我挡过三支弩箭,这一刀,还给他。”
他解下绷带时,我看见刀伤旁还凝着未擦净的硝石粉——与慕容轩地牢中血里的凉意如出一辙。
那道伤口从锁骨斜划至肋下,角度精准得像幅画,恰与皇上龙袍里衬的残月纹倒刺走向一致。
“皇上逼我选……”他忽然掀开衣襟,露出内侧绣着的残月纹暗记,尾端三根倒刺用金线绣成,“他说,若想让你活着嫁入丞相府,需做两件事:一是杀慕容轩,二是……”
他顿住话头,用完好的右手抽出靴中匕首,刀刃在烛火下映出他腕上月牙疤痕,“上月在御花园,皇上用这把匕首抵住我左臂说:‘断手太疼,先划道印子吧——何时想通了,何时再断。’”
匕首尖划过他左腕旧疤,将月牙形缺角补成完整的残月,血珠顺着刀刃滴在凤冠上,把东珠染成暗红:“这道疤,是替你挡的。至于断手……”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气,“等新帝登基那天,再断也不迟。”
烛火下,他腕上月牙疤痕与慕容轩的旧伤在光影中重叠,我忽然想起初遇时李昊递给我的莲子羹,碗沿刻着半朵兰花——那是慕容轩母亲的闺名。
他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这是他托狱卒给你的。”
我颤抖着打开,里面是半块墨玉麒麟佩,背面刻着“瑾”,正面却用细笔描着我的小字“阿月”。
油布底是行血书,字迹潦草得像挣扎的蝶:“吾爱阿月,此生为棋,来世为琴,定不负卿。”
血字在烛火下泛着暗紫,像他最后流的那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