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4章 战火引线(第2页)
安娜的心沉了沉。
上周去买松香时,征兵站前的少年正把乌克兰国旗别在琴盒上,红色的旗角扫过琴身,像道流血的伤口。
“伊万诺夫师傅呢?”
“关店了。小税Cms 耕新最全”老妇人捡起土豆的手套沾着草屑,指缝里还嵌着泥土,“戴红袖标的年轻人砸了他的橱窗,说他修的俄罗斯挂钟玷污顿巴斯的空气。
可他们不知道,伊万诺夫的儿子,在莫斯科当钢琴家,去年还为乌克兰的孤儿院捐了钱。”
琴声戛然而止。
安娜摸着琴颈内侧的刻字——1945 年于基辅”,这把见证过反法西斯战火的琴,如今要面对同胞间的裂痕。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德米特里在杂货店红着眼眶说:“安娜小姐,或许我们都得选边站了。”
那天他来买伏特加,眉骨上还带着伤,说是和主张并入俄罗斯的同乡起了冲突。
“他们骂我是‘乌克兰同情者’,可我父亲的抚恤金,是乌克兰政府发的——因为他救过三个乌克兰士兵。”
德米特里的拳头捏得发白,“现在的人只看军装颜色,不看人心。”
安娜没接话,只是弹了首《喀秋莎》,她看见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喉结动了动,像有话要说。
“妈妈快看!” 娜塔莎突然跳起来。
村口走来群举旗帜的人,黑色制服上的双头鹰在秋风里抖着。
领头的军官举着扩音器,他喉结动了动,喊出的俄语词句却带着乌克兰语特有的卷舌——安娜认出他是镇上的前音乐教师,三年前儿子在冲突中牺牲,从此琴弓换成了马鞭。
扩音器里的词句像冰雹砸地,可他握扩音器的指节发白,指腹还留着按琴键的薄茧。
安娜把琴塞进盒时,听见隔壁传来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