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集：

虚无之语

楚星河的指尖悬在控制面板上，指腹的进化符文还残留着与暗物质带接触时的刺痛感。舰桥内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宛如一幅抽象的宇宙画作。

“能量读数还在下跌。”白苏的声音带着灵狐树特有的震颤，她面前的全息投影里，代表原生熵能的金色波纹正被墨色潮水步步蚕食，那景象仿佛宇宙的末日序曲。云寂握紧腰间的破界之剑，剑体的裂痕中渗出淡蓝色的警示光晕，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危险的临近。三天前，这把能劈开维度壁垒的神兵首次出现崩裂，那时他们的勘探舰刚越过可观测宇宙的红移边界，进入这片被古老守界者记录为“禁忌之地”的暗物质带。

“把灵狐树链的末梢再放长三百公里。”楚星河突然开口，混沌符文在他眉心明暗不定，“我要看看这虚无能量的吞噬边界在哪里。”

白苏猛地抬头，银灰色的发丝扫过耳尖的狐火纹路：“那会超出安全范围！树链可能会——”

“已经没有安全范围了。”云寂的声音打断了她，他抬手按住剑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的震颤不是空间褶皱，是界墙在呻吟。”

话音未落，舰体突然剧烈倾斜。楚星河在失重中抓住控制台边缘，混沌符文自动觉醒，黑白双翅的虚影在背后一闪而逝，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舰体。全息投影里，墨色潮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最后一片金色波纹，那景象令人心悸。就在原生熵能读数即将归零的瞬间，潮水边缘突然亮起细碎的光点，如同黑暗中闪烁的星辰。

“那是什么？”白苏放大画面，指尖因惊讶而微微颤抖。光点连成蜿蜒的线条，在虚无能量中勾勒出类似血管的网络，细看之下竟与灵狐树的根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更令人震惊的是，网络节点处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他们体表流转的星环纹路，与凌星瞳星轨系统的核心算法如出一辙，仿佛是宇宙设计的完美呼应。

“是生命信号。”楚星河调出光谱分析，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而且……他们在吸收虚无能量。”

勘探舰缓缓穿过能量边界时，那些身影逐渐清晰。他们有着孩童般纤细的躯体，皮肤呈现暗物质特有的淡紫色，背后悬浮着由星尘构成的环状光带。为首的老者睁开双眼，眼白是纯粹的漆黑，瞳孔却亮如超新星爆发，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