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白灼西生菜的吕子 作品
第6章 流转(第3页)
她知道,这是纸人镇的“回信”。
开春后,古玩街的老张记重新开了张,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眉眼像极了当年的瘸腿老头。
“我爷爷说,这铺子得留给‘能让纸说话’的人。”小伙子笑着递给林晚秋一串钥匙,“他还说,您的剪纸摊该挪进来了,风吹雨淋的,纸会疼。”
铺子被收拾得亮堂堂的,柜台后的墙上挂着块新匾额,写着“纸忆堂”,题字的笔锋,像极了纸人匠日记里的笔迹。
林晚秋的剪纸摊搬进铺子那天,苏婆婆带着小姑娘念念来了。念念手里捧着个陶罐,里面装着些红枫林的泥土,土里埋着张剪纸——是个小小的纸镇,镇口的牌坊上刻着“新生”二字。
“奶奶说,把它埋在铺子门口,纸就不会想家了。”念念踮着脚,把陶罐放在门槛边,泥土里冒出根细细的红芽,像极了纸人镇的红绳。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成了铺子里的常客,总蹲在柜台前看林晚秋剪纸,手里的小剪刀也跟着比划。有天她举着张歪歪扭扭的剪纸跑过来:“姐姐你看!是纸人镇的蝴蝶!”
剪纸的翅膀上,用红笔画着无数个小小的“人”字,密密麻麻,像无数个被记住的名字。
林晚秋摸着剪纸,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抬头时,看见铺子门口飘过片红枫叶,叶尖沾着点黄纸碎屑,像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柜台后的铜镜里,映出三个重叠的影子——穿蓝布衫的晚意,举着纸蝴蝶的林晚秋,还有握着小剪刀的念念,三个影子的手里,都牵着根细细的红绳,绳头缠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纸忆堂”的匾额上,金闪闪的。风穿过铺子,掀起剪纸簿的纸页,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无数个声音在说:
“我们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