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白灼西生菜的吕子 作品

第7章 “新生”(第2页)

“公公说,当年是他糊涂,差点断了念想。”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这锁本就该跟着唢呐,跟着念想走。他还说,孩子的名字就叫‘念祖’,让他记住祖辈的故事。”

怀里的婴儿突然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玻璃罩里的老唢呐,竟“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还朝着唢呐的方向抓了抓。

沈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接过银锁,走到玻璃罩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罩子,把银锁挂在了老唢呐的铜圈上。银锁碰到唢呐的瞬间,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是一声跨越时空的应答。

那天下午,工坊里格外热闹。孩子们吹奏的《百鸟朝凤》响彻整条街,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倾听。沈念站在门口,看着阳光里飞舞的尘埃,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桂花香——那是李寡妇当年用的头油味,淡淡的,却格外清晰。

她回头,看见玻璃罩里的老唢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碗口处的野菊花纹里,竟渗出一滴小小的水珠,顺着木纹往下流,在桌面上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三个模糊的影子:穿蓝布褂子的女人抱着孩子,身边站着穿工装的男人,三人正对着她笑,男人手里的唢呐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刚吹完一曲。

水洼很快蒸发,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湿痕,混着孩子们的笑声,消散在风里。

傍晚收工时,沈念发现玻璃罩里多了片新鲜的野菊花瓣,落在银锁上,像是谁特意放上去的。她知道,那是他们来看望新生命了,来看这延续了三代的念想,来看这终于在阳光下绽放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