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焦味(第2页)

“操！”他抄起扳手就想砸锁，却被苏晴死死抱住胳膊。“别开！”她尖叫着，脸上的皮肤开始皲裂，露出下面光滑的轮廓，“里面是‘它’的胃！你会被吃掉的！”

赵坤甩开她，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沾了些粘稠的液体，闻着像腐烂的肉。他咬着牙砸开车锁，猛地拉开车厢门——

里面根本没有生鲜，只有堆积如山的人脸皮，层层叠叠，每张都睁着眼睛，对着他无声地笑。最上面那张，是个中年男人的脸，颧骨处有颗黑痣，正是赵坤自己的模样。

“原来……我早就来了。”赵坤的声音发空，他想起昨夜暴雨里，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下车查看时，只看到一摊模糊的血肉，还有一张被雨水泡胀的地图，上面印着“无面村”三个字。

苏晴站在他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铁针，针眼里穿的线是灰黑色的，像用头发拧成的。“别怕，”她的声音变得温柔，带着蛊惑，“把脸留下，就不冷了。”

赵坤猛地举起扳手砸向苏晴，却被她灵活地躲开。扳手砸在冷藏车厢上，发出震耳的轰鸣，那些脸皮突然开始蠕动，像潮水般涌了出来，瞬间淹没了他的脚踝。

他看到了林野的脸，肖扬的脸，还有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它们都在说：“加入我们吧。”

赵坤往后退，后背撞到了白桦树，树皮上的凸起硌得他生疼。他低头，看见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新的那个是“苏晴”，而在她下面，有人用指甲划了个新的名字：赵坤。

原来每个逃进来的人，早就被刻进了这棵树里。

脸皮已经漫到他的胸口，冰冷滑腻，像无数条蛇在缠绕。赵坤绝望地闭上眼，却在最后一刻摸到了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他烟瘾犯了时用的，火石还很新。

他掏出打火机，“噌”地一声点燃，火苗在雾里窜起半尺高。那些脸皮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往后退，碰到火苗的瞬间就蜷成了焦黑的纸团。

“火……”赵坤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货运站老板说过的话，“老辈人讲，邪祟怕活人的火气，尤其是……带着烟油子的火。”

他举着打火机往前冲，火苗所过之处，脸皮纷纷退散。苏晴尖叫着后退，光滑的脸上，肉洞般的眼窝死死盯着那团火，像是看到了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