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冰原之行(十三)(第2页)
他伸手,将霍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重,像要撞碎肋骨冲出来。“我想要你,霍念。”
他的声音带着颤,却异常坚定,“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在你练剑时递上帕子,在你受伤时替你敷药,在你冷时把你裹进我的披风里。”
“我想护着你,疼你,爱你。”他低头,吻落在霍念的掌心,湿热的,带着滚烫的虔诚,“不想再躲在暗处,看你独自扛着风霜;不想再借着‘同门’‘战友’的名义,偷偷看你;不想再在你骂我时,心里却偷偷欢喜——欢喜你肯花力气理我。”
舱外的浪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两人交叠的心跳。
云风禾的眼底有泪光,映着烛火,像碎了的月亮。“霍念,”他轻声问,指尖缠着霍念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勾住,“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霍念望着他,望着他眼底藏了多年的雪与火,望着他泛红的眼角,望着他颤抖的唇瓣。
那些堵在喉咙里的“滚”“无赖”“流氓”,忽然都变成了柔软的棉,堵得他发不出声。
只有心跳,在寂静的舱里,敲得震天响。
良久,霍念喉间才滚出点声气,像被晨露浸过的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盯着云风禾月白中衣上绣的暗纹——
那是枝疏梅,花瓣被烛火照得半明半暗,像他此刻说不清楚的心绪。
“我…我没讨厌你。”
这句话说得极轻,几乎要被烛火的噼啪声吞掉。
霍念顿了顿,指尖攥着云风禾衣襟的力道松了些,却还是没抬头,声音里裹着点没处撒的火气,像带刺的花:“就是……就是想骂你。看你那副风流模样,眉梢眼角都带着钩子,只要下了昆仑,哪次不是被女修围着?递帕子的、送香囊的,挤得路都走不动。”
他忽然抬眼,瞪过去的目光里带着点孩子气的怨怼,却没了先前的锋利,倒像只被抢了食的小兽:“只要跟你一起走,准没个安生。前月在临安城,不过买串糖葫芦的功夫,就被三个女修堵在巷子里问‘云公子何时再去听琴’,害得我手里的糖都化了,黏糊糊的蹭了满手——招蜂引蝶的,呸!”
最后那个“呸”字没什么力道,倒像在他自己舌尖上打了个滚,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