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卢剑星的审问

之后，陈然和王百户就离开了狱房，只留卢剑星一个人在牢中应付李伯言。

狭小的囚室瞬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填满，只剩下李伯言粗重而痛苦的喘息，以及卢剑星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卢剑星看着地上那滩暗红的污秽，又抬头望向柱子上那个几乎不成人形的囚徒。陈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座山压在了他的肩上——“撬开他的嘴，带着石中玉的脑袋来见我。到时你就是卢千户。”

锦衣卫千户！这是他在遇到陈然之前一辈子不敢奢求的事！

卢剑星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已打定主意，今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撬开他的嘴！

卢剑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他向前走了几步，靴底踏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他没有坐到陈然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只是站在李伯言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受刑者。

“李编修，”卢剑星开口，声音低沉，“大人要的只是长乐帮帮主石中玉的下落。你何必再受这零碎之苦？一个痛快，对你，对大家都好。”

李伯言费力地抬起肿胀的眼皮，浑浊的目光透过血污和乱发，落在卢剑星脸上。

“……千户……好前程啊……”

“李编修，识时务者为俊杰。”卢剑星的声音更沉了，“石中玉不过一介草莽，值得你为他赔上性命，赔上……一家的性命吗？”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直刺要害。这是锦衣卫惯用的手段——撬嘴，首先撬其软肋。

果不其然，李伯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急促地喘息着，肿胀的眼睛死死瞪着卢剑星，那死水般的漠然终于被打破，燃烧起仇恨的火焰。

“你……你们……”他嘶吼着，却因气力不济而中断，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

卢剑星看着他的反应，不再言语，转身走向角落里那张简陋的木桌。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刑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光。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冰冷的铁器，最终，停在了一柄通体乌黑、前端呈三棱状的铁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