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你们都信那小孩?(第2页)
“你疯了……”徐峰喃喃自语,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比荒诞的梦魇,“你拿他身上的东西缝娃娃……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别管!”她突然又瞪大了眼睛,扑过来抓他手里的布包,“你把它还我!那是我儿子!那是我最后的命根子!”
两人再次纠缠,徐峰拼命挣脱,可她这次像是打了鸡血,一点也不松手,那张脸近在咫尺,嘴角还带着混乱的唾沫,几缕白发贴在脸上,像湿透的蛛网。
“你再不放手我真撕了它!”徐峰咬牙,抬手作势就要撕开布包。
“不!”贾张氏尖叫,整个人狠狠地朝他撞了过来。
“砰!”
两人一同摔倒,徐峰脑袋磕在井边,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耳边,是贾张氏的低语:“别碰他……别碰他……他还要回来的……他还会回来……”
徐峰咬牙撑起身来,手却不自觉地摸向怀里,那把小刀还在。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我得离开这里……得快点离开……她疯了……她真疯了……”他这样想着,可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看向地上那团被她紧紧搂住的布娃娃——它的轮廓在月光下竟隐隐有种人形的错觉,像一个真正的孩子蜷缩着,靠在她怀里,被抚摸,被呢喃。
徐峰忽然有一种荒唐的冲动。
他想再看一眼那娃娃的脸。
“贾张氏……”他声音沙哑,“你抱开一点,让我看看……我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不能看。”她声音低得像喉咙里长了痰,“你看了,就不回来了……”
徐峰怔住。
“谁……不回来?”
“你啊。”贾张氏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个湿漉漉的笑,“你也该留在这里了……”
黑夜中,那笑,仿佛井底的水,悄无声息地漫上来,冰冷、湿滑、无孔不入——
而徐峰,却只觉得脊背一寒。
徐峰倒在井圈旁的砖地上,额角血丝顺着鬓角流下,夜风一吹,带着凉意,混着血的腥气和湿润的土味。他的脑袋一阵阵眩晕,耳朵里嗡嗡作响,贾张氏那细碎的低语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骨,一点点钻进脑海。
“回来吧……回来啊,我给你缝好新衣裳了……你不是冷吗?你不是说夜里风大,穿着那件单薄的校服打寒颤?娘给你做好了……一针一线缝的,全是心头血……你摸摸,还是你小时候那种绵软的布……”
“她疯了……真的疯了……”徐峰用手指死死抠着地砖,想借助地面的粗糙与冰冷唤醒自己那一点点正在远去的清明。他强迫自己咬紧牙关,可那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却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把他彻底卷进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黑暗深渊。
“我不能留在这里……不能……我得回去……得离她远远的……”他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可身体却像被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徐——峰——”贾张氏慢慢地爬了过来,动作像是一只断了腿的老狼,她的双膝在砖地上蹭出一条条血痕,灰色的布衣湿透了,贴在身上,每前进一步都拖出一串沙哑的摩擦声,“你不是说你是聪明人吗?聪明人为什么要做傻事啊?”
她抬起头来,那张脸因为扭曲和恼怒,显得尤其狰狞,嘴角一丝丝拉扯着,眼珠子因为充血而通红,像是被灯光照射过的琥珀,泛着一股不真实的诡异光泽。
“你看看他啊,他现在还小,不能自己说话……你要帮我哄他,他哭了……你听到了没有?他在哭!”
“我没听到!”徐峰忽然爆吼一声,声音撕裂了夜的沉静,他猛地翻身,撑地而起,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再过来,我真报警了!”
“报啊!”贾张氏也忽然吼了出来,声音尖锐刺耳,“你去报!让他们来带走我,让他们看一看,我这个疯婆子还缝了个死人娃娃!你去说啊,去试试看,看他们信不信你!信不信你胡说八道,看他们是不是说你徐峰脑子坏了!”
徐峰一下子怔住,呼吸也跟着卡住了。
是啊……谁会信?谁会信一个看似正常的老太太半夜梦游缝尸人布娃娃?谁会信她用自己儿子的指甲、牙齿、头发缝了一个诡异的玩意还日日祷告他能“回来”?谁又会信,这一切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执念”?
“你……你到底想干嘛?”徐峰喘着粗气,眼神警惕,喉咙因为喊叫和恐惧干得像是灌了沙。
“我不干嘛。”贾张氏忽然换了副表情,那种变化之快让人不寒而栗。她咧嘴一笑,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只是笑容深处藏着难以捉摸的黑暗,“我只想让你见证……他回来就好。”
“他是谁?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儿子,可你明明知道他已经——”
“他从没走!”贾张氏打断他,语气陡然拔高,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团布娃娃,“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他听得见我说话!他在梦里告诉我他冷,他饿,他怕黑……你说,他是鬼吗?不是,他是我儿子,是我一口口奶喂大的,怎么会是鬼?”
“你……”徐峰喉头发紧,语无伦次,“你不能这样……你得去看看医生,真的……你生病了,这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状态……”
“医生?”贾张氏冷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去过,你以为我没去过?你以为医生能把死人叫回来?他们说我是‘反应过度’,说‘抑郁’,说‘老年痴呆前兆’,他们开什么玩笑?我能记得我三十年前丢的一个钮扣,他们却说我糊涂?”
她说着又低头看着布娃娃,像在哄一个孩子:“别怕,妈妈在,别怕,没人敢把你带走,妈妈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扛,就是不能没有你……”
徐峰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风仿佛从骨头缝里吹进了肺腑。他慢慢地后退,想要离开这个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诡异的四合院。
可脚步刚动,贾张氏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一双眼睛如钉子一样死死盯着他。
“你不能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走。”
“我只是……路过,我只是好奇。”徐峰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企图维持一点理智,“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再碰那个布娃娃,我发誓,真的发誓。”
贾张氏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忽然抬起手,一下子将布娃娃往他面前推来。
“那你抱抱他。”
“……什么?”
“你不是说没关系吗?你不是说不怕吗?那你就抱抱他。”她的嘴角那笑意宛若月下裂开的古井,“你要是真的没做亏心事,你就抱一抱他……他会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不,我不——”
“你抱!”她陡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发令,“你抱他!你抱了,我就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徐峰呆滞了几秒,低头望着那团布娃娃。
它静静地躺在地上,灰布包着破旧的缝线,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两颗黑色的扣子,此刻竟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他忽然想起了一些老人口中讲的故事——关于什么“魂藏布偶”“魂断不散”,关于那些被活人思念捆绑住灵魂的、被留下来陪葬的东西。
“不,我不会抱。”徐峰声音沙哑,坚定地摇头,“你把它收起来吧,我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贾张氏不说话,只是慢慢蹲下身,抱起那娃娃,把脸埋进去。
许久,她喃喃地说:“他今天不高兴了,他哭了,你得赔罪。”
“我不欠你什么。”
“可他觉得你欠。”她笑着抬头,眼角泪痕未干,却笑得像个疯子,“他从来没喜欢过你。他说你晚上跟着他,他知道。”
徐峰的呼吸一窒,额头冷汗更多了。
“你说……什么?”
“他说你在树后偷看他。”贾张氏一步步逼近,声音压低,脸也贴近过来,“你还记得那晚你在哪儿吗?”
徐峰呆住,脑海中,那个夜晚的画面倏地浮现。
那晚,他的确站在树后,黑影投在月光里,贾张氏穿着破衣,蹲在井边,低声喃喃……可他清楚地记得,他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那她,怎么知道他在那儿?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徐峰这才猛地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旁观者”了。
他已经被牵进来了。被那个“布娃娃”看见了——
而那双“眼睛”,此刻正躲在灰布之下,悄无声息地、贪婪地望着他。
徐峰的心跳变得异常急促,仿佛从胸腔中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让他窒息。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只布娃娃的影像不断地在他眼前浮现,像是一个幽灵般的存在,死死缠绕在他的神经上。
“你……你说什么?”他感觉喉咙一阵干涩,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慌。
贾张氏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她怀中的布娃娃,那张扭曲的面孔似乎变得更加妖异了,月光照射下来,娃娃的眼睛在光里闪烁着一种诡异的黑色光泽,仿佛随时会跳动、跳出她的怀抱。
“你看到了。”贾张氏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而冷冽,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带着一丝得意,“他一直看着你,晚上你在院子里徘徊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
徐峰脑海中闪过一丝惊悚的念头,他猛地后退一步,试图将自己从这个恐怖的情境中抽离出来。他知道,这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自己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这张网。
“你疯了。”他喃喃低语,试图用冷静来压抑内心的恐惧。
“疯?”贾张氏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眼睛闪烁着不明的光芒,“疯的是谁?是你,还是我?你觉得,我疯了吗?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她慢慢地站起来,身形有些摇晃,但依旧坚定地看着徐峰,仿佛她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徐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呼吸急促,几乎无法保持平衡。贾张氏的眼神让他越来越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像冰冷的铁钩,一下一下地钩住他的灵魂,让他无处可逃。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你儿子不死,你说他回来了,可我明明知道……”
“你知道什么?”贾张氏忽然打断了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激烈的情绪,“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当我听到他叫我妈妈,那一刻我有多么渴望把他留在身边!”
她猛地扑上前,抓住徐峰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她的手指冰冷,像是从冰窖中取出来的刀片,直接刺入了他的肉里。
“你不要碰我!”徐峰的怒火瞬间爆发,双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腕部,将她推开。然而,贾张氏的力气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她像一只猛兽般扑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你知道一个母亲能为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吗?”
徐峰的头脑变得越来越混乱,贾张氏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进他大脑深处,让他越来越难以承受。他不敢直视那只布娃娃,但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扫向了它。
布娃娃的眼睛依旧是那种幽深的黑色,似乎在黑暗中透出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气息。那双眼睛,仿佛在等待什么,仿佛在窥视着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你看到了吧?”贾张氏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他一直在看着你,不管你在做什么,他都能感应到。他知道你来了,他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徐峰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无法否认,这一刻,他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自己周围弥漫。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徐峰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绳子紧紧缠绕,他勉强开口,但话语中却掩不住愈加焦灼的恐惧。
贾张氏缓缓走近,一步步逼近他,仿佛不再是那个疯癫的老太太,而是一个充满谜团的幽灵。她的脸上挂着一种古怪的微笑,眼睛深深凹陷进去,仿佛将整个世界的阴暗都吞噬了进去。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轻轻说道,语气变得空洞且冰冷,“我只想你能留下,和我一起守着他。只要你答应我,和我一起看着他醒来,所有的事都能结束。你答应我,就能给我和他一个安宁的未来。”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像是一种召唤,深深地嵌入徐峰的脑海里,回荡不止。
“你说得好像我们能……”徐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了,他知道如果他不拒绝,这个恶梦永远都不会结束。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答应了贾张氏,他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
“你答应我吧。”贾张氏的声音变得更加软弱,像是一个孩子的祈求,“他一直想回来,他一直等着你。”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直接刺进了徐峰的心脏。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片空白,那只布娃娃的形象再次浮现,他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深处的恐惧慢慢席卷而来。
“我答应你。”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破碎。
贾张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意,眼睛也变得明亮了许多。她轻轻地放下布娃娃,将它递到了徐峰手中,双手的动作如同母亲交给孩子的珍贵宝物。
“你不会后悔的。”她低声说,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怪的力量,“他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候,一切都将恢复如初。”
徐峰的手指触碰到布娃娃的布料,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冰冷的触感渗透进了指尖。他忍不住想要将手缩回,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握住了那只娃娃。
“这到底是……”他心里一阵不安,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莫名的顺从,仿佛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正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反抗。
贾张氏的笑容越来越深,眼神充满了某种得逞后的满足感,仿佛她早就知道,徐峰终究会屈服,终究会落入她编织的这个网中。
就在此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咚。”
那是从屋内传来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掉落在地上。贾张氏的笑容顿时凝固,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安。她快速转身,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醒了……”她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恐,“他……他醒了……”
“他醒了……”贾张氏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的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的表情瞬间由狂热转为惊慌。手中的布娃娃像被烫到一样,她的手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将它抱得更紧。
徐峰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突然炸开。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转身朝着屋内望去,心头的疑虑逐渐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焦虑。刚才那一声“咚”,像是从屋子的深处传来,是从二楼的卧室里发出来的,听起来那么清晰,仿佛正是从贾张氏儿子的床榻上掉下来的。
“他怎么会……”徐峰的喉咙一阵干涩,眼神无意识地扫向贾张氏,她那张脸变得苍白,眼中泛起了不安与恐惧的光芒。她微微发抖,嘴唇颤抖着,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你——你……”徐峰试图开口,却又觉得喉咙被一块大石压住,话语吞吞吐吐。他看着贾张氏的反应,心底更是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她的异常让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种来自深处的不安与恐惧,仿佛是在向他传达着某种信息——不,不要再追问了,不要再靠近了。
“你听到了吗?”贾张氏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眼神颤动着,她的手轻轻地抓住徐峰的手臂,仿佛是求助,“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你是不是疯了?”徐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他的目光注视着她,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怒气,“你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贾张氏突然暴跳如雷,双眼瞪得大大的,声音尖锐刺耳,“你不懂,他没有死!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有你才是那个死去的,是你才把一切都弄乱了!”她的手突然甩开,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我能感应到他,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徐峰的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犹如一根钉子钉进了脑中,连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微微弯腰,双手撑住膝盖,竭力让自己不倒下。
“不——你已经疯了!”他几乎是嘶喊出来的,“你放过我,放过这个地方,放过你自己!”
贾张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她不再理会他,转身急匆匆地朝屋内走去。她的步伐轻盈,却又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急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她,迫使她无法停下。
徐峰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步伐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贾张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本能,还是某种更深层的冲动?他的内心再一次被一种强烈的不安吞噬着,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在颤抖。
走到门口时,贾张氏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疯狂与迫切,“你不懂的,徐峰,你永远也不懂!”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空洞的痛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仿佛在警告着什么。她突然推开门,打开那道原本紧闭的卧室门,里面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透过门缝间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隐约勾画出房间的轮廓。
“你看,他就在那里……”贾张氏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神凝视着门内那片黑暗,仿佛在等待着某种回应。
“看什么?”徐峰咬紧牙关,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那是你的幻想,什么都没有!”
“不是幻想。”贾张氏的语气逐渐变得坚决,“他在那儿,他一直都在。”
徐峰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底的恐惧。他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布娃娃,突然间,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那只布娃娃不仅仅是一个物品,它有着某种超越常理的力量,正通过它,贾张氏与某种未知的存在紧密相连。
“我不管你怎么说,”徐峰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贾张氏缓缓转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不能离开,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怎么做。你已经看到过了,感知到了,听到了。”
“什么?”徐峰不解地盯着她,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嘴里感到一阵干涩。他的脚步犹豫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变得越来越混乱,头脑中所有的理智都在一点点崩塌。
“他知道你来了,”贾张氏的声音变得空洞,“他知道你看到了我们,他知道你在关注他,他现在……就在这里。”
那一瞬间,徐峰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回头。贾张氏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微笑着的老妇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神情,那种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徐峰的内心。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声响。不是那种从木地板上传来的轻微声音,而是一种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蠕动,穿透墙壁,进入了他们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