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吃肉肉 作品

第245章 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第2页)

贾张氏呼吸一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嘴角抽动着,似乎在衡量轻重利弊。

半晌,她终于咬牙切齿地从怀里掏出那块包钱的手绢,把钱往他手里一塞:“喏,拿去,谁稀罕你的臭钱!我还巴不得这钱花出去的时候别烫手呢!”

徐峰没接,而是指着秦家的方向,声音冷冽:“自己送回去。跟她说清楚。”

贾张氏愣住了,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却又不敢爆发,只能一边嘟囔着“晦气晦气”,一边气呼呼地转身走向秦家。

徐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目光深沉如墨。他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交锋,但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会低估这个四合院里的每一个人了。每一张脸背后,都可能藏着一把刀。

而他,再不会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窗体顶端

徐峰独自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手中握着一本已经翻旧了的《古钟表维修手册》。他不是专业修钟的,只是自幼便对钟表有种近乎执迷的痴恋。那种齿轮转动之间的秩序感,让他觉得在这世道纷乱的人心中,至少还有一样东西,是精准、可靠、不变的。

这天的安静是诡异的。雀儿鸣叫得很轻,像是不敢打扰什么。徐峰猛地抬头,目光落在堂屋正中那口挂钟上。那是一只德国产的古董钟,外壳是深棕色的花梨木,钟面上时间永远呈现出一种高贵的冷色调,金色指针在乳白色钟盘上缓缓滑动,每一次滴答仿佛都是在倒数生命里某个隐藏的谜题。自打父亲去世后,这口钟就由徐峰打理,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

可今天,那钟,慢了三分十三秒。

这个时间差像一根刺,扎在徐峰心头。他不是那种神经质的人,平日里也曾碰到过电池电量不足或钟摆阻滞的情况。但这一次不同——钟没停,没错,可却精准地慢了三分十三秒,连一秒都不差。

“这不科学。”徐峰嘀咕一句,眯起眼盯着钟面,像在看一位旧友背叛了自己。

他走进钟前,细细打量。木壳完好,玻璃罩干净透亮,钟摆依旧均匀地左右摆动。可那指针,就像倔强的老人一般,固执地落后于现实时间。

徐峰取出怀表,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老怀表,每日上弦,分秒不差。他对照了三次,确认那挂钟确实晚了三分十三秒。他站在钟前,伸手要去拨针,但就在指尖触到钟罩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电流从指尖滑过,像是钟表拒绝被人干预。

他顿了一下,没有立刻继续动作,而是皱着眉头后退一步,走回藤椅坐下,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室内氤氲开来,如迷雾般笼罩了思绪。

“慢三分十三秒……”他喃喃念着这串数字,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荒唐的念头:钟,是有意识的。

这念头太诡异,他甚至觉得可笑。但不知为何,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他猛地站起来,走出堂屋,站在院中。

风吹过树梢,带起几片枯叶飘落。邻居家的小狗“点点”趴在墙角的阴影里打瞌睡,院中静得几乎可以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徐峰低头看表,再次确认时间,然后抬头望向天空,太阳的位置与时间基本吻合。他试图用理智压下心中那股不安,可越是强压,那焦躁便越膨胀。

他转身回屋,从抽屉里取出工具箱,那是他用来保养钟表的专用工具。每一件工具都被擦拭得锃亮,井然有序。他拉开椅子,缓缓坐下,把钟从墙上取下,放在桌上。

拆解开始了。他小心翼翼地拧开后盖,将每一颗螺丝放进专用的小盘中。他的动作极为熟练,几分钟后,钟的内部构造便一览无余。可奇怪的是,所有零件都处于完美状态,没有灰尘、没有锈迹、甚至连润滑油都刚好足够——一切都像刚刚做过维护。

“这不可能。”徐峰低语,他记得上一次保养是三个月前,而这油亮程度,却像刚刚涂抹过。

他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屋子某个角落藏着一双眼睛。可他转头看去,空无一人。藤椅仍旧歪在墙边,香烟在烟灰缸中烧成了灰烬,钟摆被拆开后不再摆动,仿佛屋子的一部分也跟着失去了生命。

“也许是父亲……”这个想法猛地闯入他脑中。他的父亲,老徐,是个沉默寡言却极为严厉的人。一生钻研钟表,有“胡同钟王”之称。生前最宝贝的就是这口钟。据说当年还是民国时期的海归朋友送的,价值连城。可那人后来下落不明,而老徐对那口钟也从不许别人碰,连徐峰小时候想看一眼,都会被训得满脸通红。

父亲去世那年,徐峰才刚过四十,他清理遗物时才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钟,后来每晚都会给钟上弦,就像是一种仪式感。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徐峰盯着钟心中那一圈银白色的齿轮,那是驱动整个结构的核心。他尝试拆开最中央的机芯部分,可手刚伸过去,桌上那支红漆螺丝刀突然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寻常——徐峰将目光投向那根螺丝刀,它平躺在地上,红漆柄朝着自己,像一只断裂的手指指向他的心口。他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金属,一股剧烈的刺痛像电流般穿过手掌。他猛地缩手,指尖泛红,甚至有一点烧灼的灼痛感。

他睁大眼看着桌上的钟,钟的指针,正悄无声息地动了一格——不是顺时针,而是逆时针。

“你在逆行?”徐峰倒吸一口凉气。他伸手去摸怀表,再看表,怀表时间没变,可挂钟的指针却从11点57分滑到了11点54分——还是慢了三分十三秒!

这不是钟的问题,这是某种力量,在保持它与现实世界之间的三分十三秒差距。

他不敢再拆。将钟重新组装好,重新挂回墙上,可心中疑窦如潮水翻涌。

夜晚来临时,四合院陷入沉沉的黑暗。只有堂屋那口钟还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数着某种看不见的倒计时。

徐峰整夜未眠。他躺在床上,耳边回荡着那慢了三分十三秒的节奏。他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机械问题,而是一场隐秘的对话,一种穿越时空的低语。

第二天清晨,院中冒出白雾,他穿衣起身,走出房间,却发现院门竟然是敞开的——他记得昨晚亲手栓上的门闩现在却耷拉在一边。

他走到院口,胡同空无一人。街头的老槐树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痕,像是被雷劈过,一道焦黑的裂纹从树干中央直直劈下。而在裂缝旁,赫然贴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

他伸手摘下那报纸,刚触碰,纸片便化为灰尘,消散在风中。可他分明在灰烬飞散之间,看到了一行字:

“三分十三秒,决定生死。”

他几乎想喊出声来,可喉咙却干涸得如同荒地。他转身奔回堂屋,望向那口钟。时间,仍旧是那慢了三分十三秒的早晨六点五十四分。

可他怀表,却已经走到了七点零七。

徐峰站在钟前,一动不动,脑中回荡的,是他儿时父亲曾低声说过的一句话:

“钟,是有记忆的。它们不只是记录时间,它们,也守护时间。”

院里清晨的雾越发浓了,像一条条看不见的白蛇在四合院里游动。徐峰站在那口钟前,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他感觉整间屋子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气压紧紧包围,钟还在滴答滴答响着,像是在心脏深处敲出回音。

他终于开口,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三分十三秒……你到底想让我看见什么?”

他的声音在空屋中飘荡,没有回答,只有钟摆来回摇晃,投下的阴影在墙面上像一把慢慢伸出的手。

徐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把钟从墙上再次取下,但这一次他没有急着拆解,而是拿出放在旧衣柜抽屉里的一本破旧笔记本。那是父亲生前留下的东西,他从未认真翻过。

笔记本的封皮磨损严重,封面上还沾了些油渍和钟油的味道。翻开第一页,满是密密麻麻的工整手写字迹,不是技术图纸,也不是维修日记,而像是……某种记录。

“10月3日,晨,钟又慢了,还是三分十三秒。”

徐峰的心头一紧,继续往下翻。

“10月7日,尝试将挂钟与怀表调和时间失败,钟似有逆流之力,每次矫正,三分钟后必自动恢复至慢三分十三秒。”

“11月1日,午夜二时,钟自鸣,无人操作,外界无风。”

“11月14日,梦中见旧人,醒来钟声犹在耳边。时间:五点五十七分——慢三分十三秒。”

“12月24日,警惕三分十三秒,它不止是时间差。”

笔记至此戛然而止,后面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一道刀口般整齐的缺口。徐峰望着那缺页,喉咙干涩,心跳如鼓。他缓缓坐下,脑海中飞快地排列着这些记录。不是故障,也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固执、重复的现象。

他知道,这事不能单靠直觉了。

“得去找赵师傅。”

赵师傅是整个胡同最懂钟表的人之一,年轻时在钟表铺做过师傅,后来退下来了,常在胡同口晒太阳,手里捧着泡好的茉莉茶。平时人很寡言,但提起钟表,却能说上一整天。

徐峰换了件外套,将怀表揣进口袋,钟则裹上布放进提箱。雾还未散,他推开院门,踏着青石板一路朝东口走去。

“赵师傅在不?”他走到老槐树下,看到那把熟悉的竹椅还在。

“哟,小徐啊。”赵师傅披着一件毛呢老大衣,斜靠在墙边,手里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怎么今儿一大早跑我这儿来?”

徐峰没寒暄,直接将提箱放到他脚边,小声道:“钟出问题了……慢了三分十三秒。”

赵师傅的眼皮猛然一抖,茶杯一颤,水面晃起涟漪。他低头看了徐峰一眼,语调突然严肃起来:“你再说一遍?”

徐峰也感到他态度的转变,重复道:“慢了三分十三秒,已经三天,拨正了也没用,自己会回去。”

赵师傅沉默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来:“跟我走,别让人听见。”

两人沿着老胡同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了赵师傅位于后院的一间小工作间。房间不大,四面是满墙的钟表,大大小小,形制各异。空气中混着木屑、机油和茶叶的味道。

“把钟拿出来。”赵师傅关上门,插上门栓,目光里多了一丝沉重。

徐峰取出钟放在桌上。

赵师傅没动,只是静静看着那钟,脸上神情极为复杂。他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回忆。

“这是你爸的那口挂钟?”

“嗯。”

“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从钟表铺退下来么?”

徐峰愣了一下,“他说身体不好。”

赵师傅冷哼一声:“他是被吓的,吓得不敢再碰钟表。”

“什么意思?”徐峰皱眉。

赵师傅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那年你刚上小学,你爸在铺里接到一口钟,款式和这个一模一样。他拆开修好,按例拨正,可一到夜里,钟就自己倒回三分十三秒。他以为自己眼花,连着试了三晚,最后那晚——我记得清楚——他凌晨两点跑来我家,满脸都是汗,说那钟对他说话了。”

“说话?”徐峰声音发干。

“他说那钟每次慢三分十三秒时,钟摆的声音会变,滴答滴答之间,夹着一句话,像是耳边低语:‘你该回去了。’”

徐峰只觉得后背发凉,喉咙发紧:“我也听见了……昨天夜里,我在床上,钟声很清楚,那声音像是……”他没说完,话梗在喉咙,回响在他脑海里的那句呢喃再度浮现——“你该回去了”。

赵师傅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烟头在手里颤了颤:“你爸当时把那口钟拿回家,埋在了院子的西南角,底下还封了石灰和铜片。我劝他送去庙里烧了,他说不行,那钟不能毁。”

徐峰喃喃:“可我家院子没有埋钟啊。”

“你住的是哪边的房?”赵师傅忽然抬头问。

“北屋。”

“那对了。”赵师傅的声音低了下来,“北屋当年是你奶奶的屋子,你爸搬去住东屋后,钟被埋在西南角,那是花坛的地方。你进了北屋以后,是不是哪年翻修过花坛?”

徐峰一怔:“前年,我把花坛改成了鱼池,把土全挖了。”

赵师傅闭了闭眼睛,仿佛在压制什么回忆似的:“那口钟……可能不是你这只。”

徐峰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我爸埋的是一只,这只,是另一只?”

“我怀疑它回来了,或者说,是跟着你搬出来了。”

空气凝滞,连钟声都像在这一刻停了。

赵师傅咬牙:“要彻查,就得看钟芯。”

“我拆过,看不出问题。”

“不——你拆的是表层,钟芯真正的心脏,在第三层板后,那是你爸最后才告诉我的。”

赵师傅从墙上取下一把老榔头,又翻出一枚雕有斜齿花纹的小钥匙,交给徐峰:“钟芯的后盖有一道隐线,钥匙插进去能打开,但你一定要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打开,过了那个点……它就闭合了。”

“为什么必须十二点前?”

赵师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盯着徐峰:“你别在那之后还待在钟前,听见什么也别应,懂吗?”

徐峰接过钥匙,心中却泛起一股说不清的压抑。他告辞后回到家中,整间四合院变得异常安静,风不吹,雾未散,连点点那只小狗都不知去了哪。

他取出钟,静静坐到桌前,怀表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钟滴答滴答,眼看着逼近午夜。

他抬起钥匙,手指微微颤抖,对准钟背那一条几乎看不见的隐缝,轻轻一插——咔哒一声,一道微妙的振动从钟体内部传来,像是心跳一样,低缓却深沉。

他屏息,将背板打开。

灯光下,一枚镌刻着繁复图纹的齿轮赫然映入眼帘。它并不属于这只钟的原装零件,那不是德国工艺,更像是——某种手工改装,表面斑驳却依然亮得瘆人。

而最中心的齿轮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数字——313。

徐峰瞳孔一缩,耳边仿佛传来那熟悉的呢喃,又一次,清晰至极:

“你该回去了。”

徐峰的手指悬在空中,指尖不自觉地颤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发干,仿佛吞下一颗未曾咀嚼的铁丸。313,那三个数字像是活物,在他视野中不断放大、旋转、压迫。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可双脚仿佛灌了铅,根本挪不动。

“这不是……正常零件。”他喃喃自语,话语出口的一瞬,钟摆竟突兀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如常般继续摇摆。

这一刹那的停顿,仿佛一滴水落入深井,激起徐峰内心深处早已被遗忘的某种恐惧。

他伸手触碰那枚刻着313的齿轮,指尖所触之处传来一阵冰凉得近乎刺骨的触感,不像金属,更像是夜里潮湿石碑的表面。他皱起眉,小心地将它抽出一点,却发现这枚齿轮似乎与整只钟的机械结构没有实质的连接,就像是被硬生生镶嵌进去,只为了——被看到。

“这……根本不是传动部件。”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院子黑得像口井,夜风没有一点动静,连最常听见的猫叫也像被这黑夜吞没。他强迫自己从椅子上站起身,脚底有些发虚,视线下移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不少汗,顺着脊背浸湿了里衣。

“我得知道它从哪来的。”

脑海中一瞬掠过赵师傅说过的话——“不是原装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钟被人动过手脚?而动手脚的人,不是他父亲,也不是赵师傅,那就一定是个……他不知道的人。

“可这钟一直挂在北屋,从没搬出去过。”

他缓缓转回头,望向那口被拆开的钟,内芯零件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一阵轻响,像是门框被风撞了一下。他倏然回头,却只看见门缝外的黑色更浓了一层,仿佛有一道影子刚才在那里停留过。

“错觉……肯定是错觉。”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那枚刻着313的齿轮轻轻取出,包进一块柔布中,放进抽屉最底层。心里隐隐升起一个念头,这件东西不能放在明面上,至少不能再和那口钟接触。

他将钟重新封上,手脚机械地做着这些事,却感到每一次触碰那金属的冰冷表面,心跳就多快一分。封好后,他抬头一看,时针已指向午夜十二点整。

“正好。”他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的呼吸僵住了。

钟摆停了。就那样,停在正中,没有一丝余晃。

“不是刚才还动的吗?”他不信邪地上前,抬手拨了拨钟摆,没反应。他用更大的力道推了一下,钟摆竟像是被冻结了,不动分毫。

他怔在原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和惊恐开始在心底滋生。

“……它在等我做什么。”

他几乎是逃离般地退出了屋子,脚步杂乱,心跳如雷。穿过院子时,他看见点点正蹲在假山边,尾巴蜷在身下,正用一种极不寻常的专注眼神望着他北屋的门。

“点点?”他低唤了一声。

小狗没动。

他走近几步,点点忽地“呜呜”低鸣了一声,猛地退后一步,然后转身钻进假山缝隙里消失不见。

徐峰站在原地,脑海中浮出一个模糊又让人不安的念头:连它也不敢靠近那间屋子了。

他回到东屋,反锁门,拉上厚窗帘,坐在床边想了许久,终于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找赵师傅,把这枚齿轮给他看,让他也看看那313到底代表了什么。

可他这一夜,却注定无法入眠。

钟声虽然没响,可在寂静无声的夜里,他却仿佛能听到皮肤下那一寸一寸的时间在流逝。他闭上眼,却始终觉得有什么在他背后盯着他看,不知从哪里投来的目光,冷得像钟芯那枚齿轮。

次日清晨,雾仍未散。

徐峰带着齿轮敲开赵师傅的门,赵师傅一脸倦意,像是也没睡好。

“你看看这个。”他将布包递上。

赵师傅拆开一看,那只老手一抖,差点没把齿轮丢出去。

“这不是钟表零件。”

“我知道。”徐峰眼神坚定,“你见过这玩意吗?”

赵师傅没有回答,而是叹了一声,走到墙边,从一排陈旧抽屉中找出一本厚重的册子。他一页页翻着,终于在某处停下,然后将那页翻给徐峰看。

那是一张灰黄纸页,画着一张几近模糊的素描图,中央赫然是一枚齿轮,而齿轮中央,清晰地写着三个数字——313。

“这是旧时钟工会遗留下来的手册副本。”赵师傅低声说,“据说,工坊里曾出现过一批被诡异结构污染的钟芯组件,它们没有来历,没有加工序列,也不符任何常规材质。刻着313的,是其中最让人不愿提起的型号。”

徐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颤:“污染?你说的是——这玩意会……影响其他钟?”

“影响的不是钟,”赵师傅看着他,“是人。”

徐峰浑身一震,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几日的种种:时间错乱的钟,夜里的低语,小狗的异常……甚至,是他自己的心理状态。

他越发无法分清,到底是什么开始改变的。是钟?是屋子?还是——他自己?

赵师傅看着他,忽然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好像有种念头,在脑子里出现过几次?”

“什么念头?”

“想……回到某个地方。可你又说不上来那地方是哪儿。”

徐峰一时语塞,脸色变了。

赵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齿轮你先别动,我拿去烧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