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生死存亡时(第2页)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野生动物管理局的巡查队要来了。我脱下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猫群,在灌木丛里找到个被白蚁蛀空的桉树洞。树洞深处还算干燥,我将猫妈妈和小猫们安顿进去,又用随身带的急救包简单处理了母猫的伤口。母猫安静地卧在幼崽中间,看我把最后一片压缩饼干碾碎拌进水壶里。小猫们争抢着进食,发出微弱的"喵喵"声。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染红天际时,我背着空猎枪走向最近的动物救助站。手机屏幕亮起新闻推送:《悉尼野猫数量突破两百万》,配图里密密麻麻的橘色身影让我想起昨夜的月光。掌心残留着猫毛的触感,温暖得如同家乡的桂花糖。而在那片桉树林深处,一个新的故事,或许正在悄然开始。
救助站的铁门在晨光中吱呀作响,金属门牌上的考拉涂鸦已经褪色。我怀里裹着小猫的外套还带着体温,值班护士推了推圆框眼镜,惊讶地从登记簿上抬起头:"你是第一个主动送流浪猫来的志愿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猫砂的粉尘扑面而来,墙角的铁笼里,几只断尾的野猫正警惕地缩成毛团。
三天后,我带着抗生素和羊奶粉回到桉树林。树洞外散落着新鲜的羽毛,母猫叼着半只山雀窜出来,看见是我才放下猎物。它的伤口开始结痂,橘色毛发间新生的粉色皮肤像朵绽开的小花。当我把泡软的猫粮放在掌心,四只小爪子立刻扒住我的手腕,温热的小舌头贪婪地舔舐着。
"它们需要名字。"我对着专注哺乳的母猫喃喃自语。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每只小猫的皮毛上投下不同的光斑——最活泼的那只额头有火焰状的斑纹,我叫它赤焰;总是躲在最后面的胆小鬼,因为灰扑扑的毛色被唤作雾霭;还有双胞胎姐妹,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母亲,干脆都叫小珀。
日子在往返救助站与桉树林间悄然流逝。我学会了用桉树叶驱赶跳蚤,在袋鼠洞旁布置简易的喂食点。有次撞见巡查队的吉普车开过,我慌张地把猫群塞进废弃的矿洞,自己挡在洞口假装捡拾枯木。队长摇下车窗:"看到野猫记得上报,下周要投毒饵了。"引擎声远去后,母猫蹭着我沾满泥土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安慰般的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