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蛇之越 作品

一百三十四:囚鸟与飞猫

暴雨如注,整座城市在雨幕中扭曲成一幅模糊的水墨画。密集的雨点击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座城市的罪恶而哭泣。我伫立在28层公寓的落地窗前,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蜿蜒的水痕,仿佛在临摹记忆里那些蜿蜒曲折的伤痕。身后传来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一下,又一下,像钝刀割在心头,每一声都在提醒我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林小棠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脖颈的金属项圈随着颤抖发出细碎的叮当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抬起头,那双和林教授如出一辙的眼睛里盛满恐惧与不解:“姐姐......”她的声音破碎得像折断的芦苇,充满了无助和疑惑,“我爸爸真的......”

“他七岁那年把我锁在地下室。”我缓缓转身,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不知何时跃上窗台,琥珀色的瞳孔在闪电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宛如两颗神秘的宝石。“用生锈的铁链扣住我的脚踝,说这是为了‘保护’我。”话音未落,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潮湿的霉味、生锈的铁环、永远吃不饱的饥饿感,裹挟着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夜,汹涌着将我淹没。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小、黑暗的地下室,浑身发冷,恐惧如影随形。

林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大概想起了父亲书房里那张泛黄的合影——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抱着年幼的她,嘴角挂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虚伪笑意。当年,他也是用那样温柔的表情,抚摸着我脏乱的头发,轻声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可我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等了整整三年,等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恐惧。每一天都在期盼着自由,每一夜都在噩梦中惊醒,而他却始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