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蛇之越 作品

五十五:不褪色的光芒(重置版)(第2页)

荧光笔在掌心发烫,我看见他花衬衫上的向日葵图案正在扭曲,明黄的花瓣渗出灰黑色的汁液,就像被污染的灵魂。“颜色有什么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绷直的琴弦,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错的是你们的眼睛。”

男人愣神的瞬间,我举起荧光笔在他衬衫上画了个圆圈。奇迹般地,明黄的笔迹在布料上烧出焦痕,露出底下原本的白色经纬——那片向日葵图案竟像是浮在表面的油彩,被高温一灼,就显了原形。

“每抹黑一种颜色,就会在灵魂留道疤。”我想起昨夜梦见的黄芒将军,他的金甲在月光下流淌成河,“你看这焦痕——”指尖抚过布料上的凹痕,竟有温热的触感,“是颜色在喊疼。”

男人捂着衬衫后退,烟卷掉在地上溅起火星。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荧光笔,笔杆上的小太阳正在发光,那些被我囚禁多年的黄色突然决堤:金箔糖纸的碎光、妈妈围巾的纹路、语文书里的银杏页,还有九岁生日那天,蛋糕上插着的三根小黄鸭蜡烛。

“以后敢再用脏话说颜色...”我晃了晃荧光笔,笔尖的光斑在他瞳孔里跳成小火苗,“我就把你心里的灰挖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他转身跑时踢翻了垃圾桶,滚出的过期杂志封面被风吹得哗啦响。我弯腰捡起那本杂志,用荧光笔在女郎的比基尼带上画了道竖线——黄色的竖线穿过粉色布料,竟变成了一面迎风招展的小旗,旗面上映着远处的银杏树,叶子正黄得透亮。

回到家,我小心翼翼地拆开纸箱。金箔糖纸的灰烬里,竟躺着半枚完整的箔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七色;妈妈的姜黄色围巾被我重新围在脖子上,镜中的人眼睛里又有了星星,那是被囚禁多年的光,终于咬破茧房。

从此,我的笔袋里多了支荧光黄的笔。每当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指着它,我就会在纸上画出燃烧的太阳,看着那些目光从油腻变成清澈,像春雪融化后露出的新绿。因为我知道,真正该被审判的从来不是颜色,而是给颜色泼脏水的人。而每一种干净的颜色,都值得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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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生活总爱给人出其不意的转折。高二那年,学校组织了一场“色彩与文化”的学术讲座,主讲人是着名的色彩学教授林耀。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枯燥的理论灌输,却没想到,它成了我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 讲座上,林教授展示了大量关于黄色在不同文化中的象征意义的图片和资料。从河姆渡的黄陶,到敦煌壁画里迦叶尊者的袈裟;从王羲之的《黄庭经》,到陕北农民在黄土地上播种的画面。每一张图片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对黄色认知的新大门。

“黄色,在人类文明的长河中,一直承载着丰富的内涵。它可以是皇权的象征,也可以是丰收的喜悦;它可以是智慧的启迪,也可以是希望的曙光。”林教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不知从何时起,它被一些低俗、不良的观念所玷污,失去了原本的光彩。这不是黄色的错,而是我们对文化的曲解和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