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学究 作品

第195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割地纳贡定北策,铁流分进锁四疆 靖康五年的正月寒风,裹挟着辽东的血腥与汴梁的暗涌,在枢密院深寂的签押房内凝成冰霜。

陈太初指尖蘸着朱砂,重重圈过舆图上“辽阳”与“凤凰关”两处焦灼的黑斑,最终停在鸭绿江口那片被特意加粗的阴影——高丽朴氏狰狞的“海魔”旗仿佛正从纸面渗出寒意。

“金使所言‘倾国以报’,不过摇尾乞怜之虚词。”

陈太初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响起,冷硬如金铁相击,“欲借我大宋天兵,需付实价!”他提笔疾书,墨迹淋漓,字字如刀斧凿刻:

“一曰割地!鸭绿江以南,辽东半岛金州(大连)、旅顺口至丹东(安东)一线,凡我军克复之地,永归大宋!金国不得复索!”

“二曰赔款!岁贡黄金二十万两,铜五十万斤,战马五千匹,貂皮十万张!连纳十年,以偿军资!”

“三曰通路!开辽西走廊为官道,许我军民商旅自由通行,沿途设驿,金兵不得阻!”

“四曰称藩!金主去帝号,奉大宋正朔,岁首遣使朝贺!辽东战事,金军皆受宋将节度!”

笔锋一顿,他抬首望向肃立一旁的枢密承旨:“即刻誊录,钤枢密院印!今夜便送至鸿胪寺,交予那完颜德宗!告诉他,此四条,乃天朝底线!一字不易!允,则我大军不日北上!不允…”陈太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笑意,“…便让他带着金主的棺材,回上京等死!”

鸿胪寺别院,暖阁如冰窟。

完颜德宗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着那份墨迹未干的条款,羊皮纸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烛火跳跃,将他脸上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都映照得如同刀刻斧凿,绝望与屈辱在其中疯狂交织。

割地!赔款!去帝号!这哪里是条款?

分明是将大金国剥皮抽筋、敲骨吸髓的索命符!

他仿佛看到上京宗庙在烈火中崩塌,看到完颜晟在龙椅上呕血而亡…

“噗——!” 一口滚烫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德宗死死捂住嘴,鲜血却从指缝间汩汩渗出,滴落在“永归大宋”那四个刺目朱砂字上,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他佝偻着背,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

许久,他颤抖着抬起血迹斑斑的手,蘸着自己温热的血,在那羊皮纸末端,力透纸背地签下屈辱的姓名,盖上了象征大金国运的狼头金印。

“回…回禀…陈枢相…” 德宗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外臣…代大金皇帝…应…应了!”

汴梁城暗夜,枢相府书房。

烛泪堆红,陈太初的目光掠过金国血押的条款,无喜无悲。

他展开另一幅素笺,笔走龙蛇,一道道军令裹挟着北疆风雪与南国烟瘴,破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