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浅戏萤 作品

第131章 血月之门(第2页)

林悦接住锁魂针,莹白的针身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她看着执法队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漫天光点消散,突然想起山脚下老者说的“最后的念想”。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石屋的废墟,只见那幅被她遗忘的画竟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画中少女鬓边的玉簪,正泛着和锁魂针一样的莹白光芒。

“阿九,走!”林悦抓起画,拉着阿九向地宫入口跑去。身后,是不断坍塌的石壁和鬼医不甘的嘶吼,头顶的血月,红得越发诡异了。

离血月悬空尚有三日,玄天门旧址的山巅已被浓稠如墨的血色笼罩。残阳在天际被撕成碎金,坠落在断壁残垣间,映得满地青苔都泛着诡异的腥红。林悦攥着掌心的平安锁碎片,指腹被边缘的棱角硌出红痕——那碎片上还残留着冷轩最后一次触碰时的微凉体温,像一道无形的刺,扎得她心口发紧。

“咚、咚、咚。”

地宫坍塌的轰鸣还在耳畔回响,碎石滚落的烟尘中,阿九正用匕首撬开最后一块压在北斗巨石上的断梁。那巨石足有三人高,表面刻着的北斗七星纹路在血色天光下流转着暗紫色的光,勺柄处的七个凹槽大小不一,恰好能容纳锁魂针、揽星镜,以及林悦手中的平安锁碎片。

“还差最后一样。”阿九抹了把脸上的灰,指尖抚过最中间的凹槽,那里比其他凹槽更深,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结晶,像干涸已久的血迹,“嗔念者的泪,必须是因‘恨’而生,却为‘爱’而落的泪。”他转头看向林悦,目光复杂,“可谁才是这一世的嗔念者?”

林悦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按住了腰间的揽星镜。镜面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里面正断断续续闪过冷轩的身影:有时是他在月下练剑的侧影,剑穗扫过青石的弧度清冽如霜;有时是他替她挡下符咒反噬时,唇边溢出的那抹刺目的红。那些画面像碎玻璃,扎得她眼眶发酸——她这几日总在想,如果当初能早点认出他血脉里的魔族气息,如果在他被诬陷时能更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是不是就能避开这场分离?

这种盘踞在心口的悔恨,不是怨怼,不是愤怒,是明知不可为却偏要追问“为何”的执念,是明知回不去却仍想抓住些什么的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