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晓梦 作品
第374章 三更筹谋(第2页)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踏入夜色,靴底叩击青石的声响,混着扬州城的更鼓声,渐去渐远。
陈昊盯着少年消失在夜色中的方向,良久才缓缓拾起案上那枚秦朗遗落的青铜令牌。
指腹摩挲过"国子监"三个字的刻痕,他忽然将令牌抛给身后亲卫,鎏金酒壶在掌心转出冷光:"去查查这小子最近在看什么书,尤其...有没有和三皇子府的人私下往来。"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映得他眼底的兴味愈发深沉:"本王倒要看看,这把不肯入鞘的剑,究竟想劈开谁的棋盘。"
鲛绡帐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响,他抓起酒壶将剩余琼浆一饮而尽,喉间发出低沉的笑意:"通知下去,浮玉楼的'八门金锁阵'撤了——对这种硬骨头,得用软刀子磨。"
秦朗推开行馆木门时,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他倚着斑驳的门框,望着掌心被鎏金酒壶烫出的红痕,镇南王粗粝的嗓音还在耳畔回荡。窗外月光如霜,将案头未写完的刑名策论染成冷白,墨迹未干的字句间,恍惚又浮现出浮玉楼十二面铜镜的寒光。
“看似招揽,实则试探。”
他摩挲着腰间软剑,想起陈昊展示伤疤时眼底闪过的阴鸷。青州水师与幽州铁骑的暗斗,嫡庶之争与皇子夺嫡的交织,这场宴席分明是个精巧的困局。若他当时稍露贪念,那些藏在鲛绡帐后的暗卫,恐怕早已将他当成可随意拿捏的棋子。
夜风掀起窗棂,卷来远处夜市的喧嚣,却吹不散室内凝滞的空气。秦朗突然想起三皇子书房里那盏常亮的灯,想起镇南王腰间残缺的虎符。他猛地攥紧案上狼毫,笔尖刺破宣纸洇开墨团——在这暗流涌动的扬州城,自己这枚“棋子”,终究要走出属于自己的棋局。
三更梆子穿透重重宫墙,惊起檐角夜枭。陈睿渊倚在紫檀木书案前,指节叩击着密报上的朱砂批注,案头青铜烛台里的龙脑香正化作青烟,在绘着山海图的屏风上织就诡谲云纹。